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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黯神星夜 开盛的紫海藤（第1页）

“宇穹高广地缚人，星作红莲化飞仙。

不舍万般源命由，此去征途无归落。

纵使繁华应落尽，煌煌嘉美作古逝。

生死横亘情与念，天地束刑未亡人。

——《繁华落尽》”

璀璨的星河以肉眼不可见的度缓缓流淌着，分之不清的遥迢星河交错散落，漫长时间的衍化，见证了历史的兴衰更替，无数强大生命的降临、停留和死去。哪怕是生命最漫长的生灵，知识与力量的世代传承也会流逝，除却时间的永恒，再无他物能一直观鉴星河。

“呜，呜~呜。呜呜，呜~”

清远悠扬的笛声，在紫薇垣某处响起，声音并不嘹亮，但悠悠荡荡传遍了整个上辅星。在这个星球最早迎来光明的地方，一位身穿翠绿猎人服饰，毡帽上别一支二尺有余的翡绿长羽，周身荧光翠绿，如真似幻的少年，坐在山崖之上，正看着东方日出之地。

少年两米出头，身伟貌俊，再详细的容颜被周身的勃勃绿光遮挡，无缘相见。

来自崖底的清风微抚轻吹，少年身上散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柳絮状绿光盈满周身，使得外界难以见到其真貌。少年手捏着竹叶，吹奏着袅袅乐声，清亮的音质如金石敲击，随着乐曲韵律的进程，上辅星各地也6续苏醒了十余道蓬勃强盛的气息。

“昴日高尊起得好早，又在调节时序吗？真是美好的一天呢，您的‘紫气朝升曲’也愈熟练了。”软糯甜美声音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循着声音看去，一女身着绿白双色丝质齐胸襦裙，一瀑青丝挽起，分股结鬟于顶，缀以细碎玉饰，顺滑的丝自然垂下，并于肖尾束结，垂于嫩白如褪壳鸡蛋的裸肩上，手挽青翠披帛，自远天姗姗飞来。

凌波仙子廉锦枫眉眼笑成弯月，额头以朱砂点了一朵赤水仙花，浑然有凡脱俗的气质，此少女正是方才问候之人。

闻声，少年停下了吹奏，周身朦胧绿光也收入体内，露出其下真实的面容。只见站在原地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猎人少年，随着少女而来的还有萦绕鼻间的幽香，芬芳清新，素洁幽雅。

幽香正合少年的品味，让他心情舒畅，仪态上不敢逾越，毕恭毕敬地颔回礼道：“凌波仙子别来无恙，承蒙您高赞了。昴日有今日成就，实乃家师不懈辛勤的教导，昴日愚钝，仅仅学得皮毛，不敢在仙子面前卖弄。”

凌波仙子廉锦枫玉手轻掩红唇，吃吃地笑着，明丽清亮的眼神却一直在昴日高尊身上流转，像温柔的晨光和林间的清泉。待新鲜趣味消去，凌波仙子问道：“令师噎鸣上神，今日不在上辅星休憩吗？”

昴日高尊思索片刻，整理话语解释道：“年前师尊偶感气运折损，推算出冥冥中将有灾祸降临。故临时出关外出，前往下界找寻气机源头，现上辅星忝为昴日主持大小事宜，仙子有何事，可尽皆吩咐昴日。”

凌波仙子颔以示明了，但眉眼间多了几丝思考和疑忧。最近神庭正值多事之秋，下界又战事纷起，四御大帝沉眠不醒。或许是身为女人的直觉，让她恍若感知到了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它的对象正是这里，中央天庭。多事之纪，不知神庭……

压下了心中没由来的危险预感，廉锦枫素手一挽，绿光大盛，一朵青翠欲滴的水仙自手心生长了出来。水仙枝叶姿态秀美端庄，亭亭玉立，叶色翠绿，花朵黄白秀丽，方一出现，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气，清秀典魅，雅香宜人。

“这是本神最新培育出的新品种，料峭水仙。不惧霜雪，风雨不凋，花开可满百日，香气有安神宁心之效，还劳烦昴日高尊您放置在噎鸣上神静室中，以助上神静心修行。”交与昴日高尊手中，凌波仙子叮嘱道。

“谨遵仙子吩咐。仙子培育的诸多新品，都有神效。师尊的几位公子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劳烦仙子费心耗神了。”昴日高尊小心翼翼的收好，并答应别后就安置在师尊房内。

凌波仙子见昴日高尊十分乖巧，眼波一转，手腕一翻，又长出一朵个头稍显稚嫩的料峭水仙，仅仅只有花苞，还未盛开。

“料峭水仙培育成株率不高，这是本神培育仅存活的两株了，今日与您有缘，便分允您一株，望您细心照料，自会开盛。”

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昴日高尊语气欣悦，答谢道：“感谢仙子馈赠，昴日定细心培养，待到开盛时，便带给仙子观赏。”

“那可就说定了。”眨眨眼，玉手叠在腹前，凌波仙子眉眼含笑，与昴日高尊约定道。许下再见时日，两人便分离各行职事去了，收好两朵料峭水仙，重又坐回原位，吹奏起“紫气朝升曲”，悠悠扬扬的仙音响起，重新传荡出去。

离去的凌波仙子听到声音，微微一笑，似心满意足了。连光闪烁，足点水仙，荡起空间涟漪，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何处。

曲奏过半，高潮迭起，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纳手收起竹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道：“大师兄武运昌隆，此曲悠扬脆亮，演奏酣畅淋漓，隐隐有‘广陵散’之韵味，想来大师兄境界精进，实在可喜可贺。”

回身看去，只见一人面兽身的四足巨兽站立背后。

此兽两人来高，若人立而站几近五米。巨兽形体狰狞，却面相清秀，浑身肌肉虬结，紧实的肌肉蕴含了澎湃的力量，十分有压迫感。兽身毛柔顺紧贴身体，细长的尾巴纤细无毛，尾端生有黄金提笼，上刻有百面千画，着明晃晃的柔和光线。

此时他正微微前屈，俯下身姿，脸上尽是恭谨之色。领头的巨兽身后，分列站有共十一位形态各异的兽人，个个气息雄厚内蕴，姿态恭敬，神态平和，哪怕是丑恶的面容似乎也不显得厌恶憎恨。

少年微微一笑，回礼道：“谢困敦真神师弟吉言，昴日不过先各位公子几日拜入师门，当不起如此大礼。那么今日的时序交替，还是劳烦各位公子了。”

“理应如此。”

十二位天神在困敦真神的领头下，依次告退，余下十一位兽神化作流光飞向远方。困敦真神与昴日高尊从山崖走了下来，走上了另一条植被丰茂的山路。上辅星虽说不大，但也有八万里直径大小，全星绿意盎然，地表上仅仅只有一处建筑，便是他们的目的地：时间神殿。

整颗上辅星浑然是一颗未被智慧文明开采过的原始星球。

广袤的6地和丰富的地形气候，导致这里尽是原始广密的森林湿地，绿意盎然，生机勃。上辅星有八种季节，各有风雨，八季在上辅星上交替轮换，却鲜少改变什么，带走什么，空气中时时都有着花朵的馨香，因时令不同，倒是八季鲜盛。

此时正值紫海藤花开得盛艳，闻着淡雅清新的紫海藤花幽香，微微收敛身形，穿过这片长达十公里的紫海藤花架。

昴日高尊一边倾听着困敦真神关于培育紫海藤的要点和心得，一边用小法术修补着视线之内遇见的破漏之处，看见死去的枯藤和被风雨打落的残花，昴日高尊顺手就地掩入土中。

“师兄您可知道，紫海藤寿命极长，记载以来，最为长寿的一株竟活了八千九百银河年。古圣文献有言‘味甘，微温，有小毒。作煎如糖下水良，花挪碎拭酒醋白腐坏，子作角。’紫海藤有药用，但并不常入药，比起美丽幽郁的花色，紫海藤的药用就相形见绌了。”

困敦真神抬头嗅着娇小的花朵，轻轻闻着也不敢触碰，生怕动作大些，毁坏了美丽脆弱的花。

“上辅星本无紫海藤，师尊当年外出，遇见一颗遍植紫海藤的植物原始星球，实乃宇宙间的一处美境瑰宝，上辅星的紫海藤便是源自那里。千年前昴日也曾拜访过那里：通天的紫海藤根茎粗大，攀援高附堆入云霄，常年盛开，使经过那片宇宙空间的光都沾染上了紫色，那才是真正的奇迹。”昴日高尊微微侧目，不时点头，偶尔也附和几句，慷慨分享着在外修行了解到的园艺之道，主宰世的见解剖析令困敦真神深受触动，灵感如涌泉迸。

困敦真神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色，仿佛已经幻想到昴日高尊描绘的画面了，道：“如果可以亲眼看看，想必会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吧……”

昴日高尊的眼睫毛也微微垂下，他抿了一口花瓣上垂垂欲滴的露水，拍了拍身侧的困敦真神，笑着从神国中取出一用绿叶包住的方形包裹，递给了困敦真神，困敦真神疑惑的接过去，连忙低下头颅问道：“师兄，这是？”

昴日高尊脸上挂着微笑，解释道：“那颗星球，师尊起名为‘紫海藤园’，昴日游访时，有幸身上带着刻影石，虽然不能让公子您身临其境，也能一解心愁。”

闻言，困敦真神大喜，紧紧的握住，又生怕用力过度损坏，连忙放入神国的一颗星埃中，语气诚恳地感谢道：“劳烦师兄费心了。”

昴日高尊示意困敦真神不必多礼，旋即又看起了周遭的风景。困敦真神心神沉入刻影石，光怪6离、栩栩如生的奇景美观，让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困敦真神心神沉溺，昴日高尊也无打搅，两位就这么一路无言的慢慢闲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