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喜不喜歡,他也說不清楚。
大哥也沒意見。
看著蕭鴻期盼的眼神,葉青雲拍了板,「那就暫且住下來吧,在村里人那先不要漏了口風,免得引來麻煩,還是叫阿替,就說想不起家中事,等你日後尋到了弟弟再做打算。」
蕭鴻放下心來,終於可以順利留下來了,最重要的是,他「恢復」了記憶,還能光明正大的追求雲哥兒。
葉家勝雖然窩囊,但對於自己老娘還算說得過去,他家以前的田地有六畝都是屬於葉老太太的,每年夏收秋收後會把交完田稅的糧食給老母親送三成過來,當然,也是在大兒子的催促下。
他和青山都能出去做工,母親沒有別的收入,就全指著這點糧食,吃不完就讓孫子拉去鎮上賣,換點銀錢用。
葉老太太吃得少,今年又剩下了不少麥子,以往都是在麥子下來之前把陳麥子賣掉,今年嘛,總算有去處了。
晚飯後,葉青雲敲響了鄰居張嬸家的門,聽阿嬤說她家有石磨,以前經常順帶著幫老太太磨麵。
張春苗出來開了門,手裡拿著針線活,招呼道,「雲哥兒,吃了沒?家裡有啥事嗎?」
葉青雲問她道:「張嬸,我和大哥在鎮上擺攤賣餃子,用的面多,來不及磨,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幫我們磨一些?」
張春苗驚訝道:「呀!雲哥兒出息了啊,都能做生意了,真是厲害!」
葉青雲有些不好意思,「哎,就是擺擺看,我也不會做別的。」
張春苗允道:「行,我們家豆子都種過了,反正在家也沒啥事,讓青山把麥子抬過來吧,小川那小子也能幫我一塊兒磨。」
杜小川是她兒子,還有個女兒杜雪珍,也很早就幫著家裡幹活了。
葉青雲笑道:「不能白讓你忙,我給你們算工錢。」
張春苗佯怒道,「給錢就見外了啊,我跟你阿嬤做了這些年鄰居,一直都是互相幫襯著。」
笑歸笑,到時候錢還是要給的,誰都不容易,特別是寡母,葉青雲心裡盤算著,回去喊大哥一起搬麥子了。
——
蕭鴻一直沒有出門,除了去茅房,但有時也會幫葉老太太去菜地里澆澆水,種種菜。
就是這為數不多的出門次數,卻讓人給盯上了,倒不是那些個危險的人,但也很難纏就是了。
宋秋是葉青離的玩伴,曾經也去學堂讀過幾天書,學堂里大都是小子,這兩個哥兒自然就玩到一處了。
他家中三個姐姐,父母沒有兒子,想用這最小的哥兒在家招個婿,生個隨他姓的,好繼承家裡那幾間屋子和鍋碗瓢盆,順便給自己養老。
和村人一樣,他們也聽說了雲哥兒離經叛道的行為,宋秋得了空便找那葉青離玩,一頓嘰里咕嚕扒拉閒話。
末了問他道:「那野漢子長啥樣啊,能叫雲哥兒連名聲也不要了,非要帶回家去?」
葉青離撇撇嘴道:「誰知道呢,穿得破破爛爛的一身泥,跟個乞丐一樣,頭髮亂糟糟的遮著臉,也就是那傻子沒見過男人,是個公的都不放過,同那些個勾欄院的娼兒似的。」
宋秋和他一起笑著,想著這離哥兒和他好歹還是兄弟呢,嘴起人來卻這樣難聽。
卻不知眼前的人不光嘴巴髒,心腸更是歹毒,要不然那原主也不至於丟了命,讓葉青雲穿了過來。
他總歸是好奇,便三天兩頭去葉老太太家附近轉悠,終於讓他見著了一回。
只一個側臉便讓他驚呆在原地,待那人發現好似有人盯梢,抬眼掃過來,那如同鷹隼鎖定獵物一般的眼神,鋪成一股巨大的威壓,以至於他都沒有勇氣仔細瞧清楚那奪人的容貌。
只恍惚記得,那人微蹙濃黑的雙眉,鋒利的下頜線和緊抿的唇。
後來他又大著膽子裝作從附近路過,偷偷瞧了一次,看到那人在葉老太太跟前卻又溫和的很,甚至討著好,一句一聲阿嬤叫著,幫她澆水摘菜。
宋秋回家後想著,這人恐怕是落魄了,上門的哥婿,寄人籬下一般,再高傲的頭顱都得低下,連同那破爛茅草屋裡的一個老太太都要去討好。
可這人可是真好看呀,那傻子真是好福氣,他何德何能?
怪不得不要名聲了也要帶回來,聽說還趁人不醒時親了好多次,換他他也會。
要是在自己家裡多好,他一定啥活也不讓他干,好吃好喝供著,可惜,唉——
父母見他神思恍惚,擔心得不行,家裡幾個女兒都出嫁了,就指著這一個哥兒招婿呢,青磚瓦房,床木家具都準備好了,人可千萬不能生病了。
在爹娘的盤問下,宋秋吐了實話,最後問能不能把葉家那個哥婿搶過來,要不然這十里八村,甚至整個永溪鎮怕是再也找不到那麼好看的人了。
他爹一聽,眉毛一豎,「那怎麼行?再好看那也是人家的,哪能幹這事?」
他娘也說道:「是呀秋哥兒,好看又不能當飯吃,而且他的名聲也不好,聽說都和雲哥兒在野外……」
「你也不嫌髒?」
宋秋嘟著嘴,「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正常麼,何況好看的男人,我不嫌棄他。」
他蹬著床,拿被子捂住頭頂,「反正我不管,你們給我搶過來,要不我以後再也不相看別的人了。」
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