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散漫又好聽,卻聽得凌若念譏嘲一聲:「黎嶼成,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很可笑嗎?」
柴叔能明顯的看到,男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凌厲的下頜讓他整個人更顯冷硬。
凌若念靠在門框上,纖長的指尖勾著那兩串車鑰匙,眼神平靜中帶著輕蔑:「昨晚你還對前女友親手做的杯子念念不忘,今天就拿車鑰匙來追我,你在感情上這麼進退自如還真是讓人佩服。」
「我……我上去當面和你解釋。」黎嶼成喉嚨發澀,然後行色匆匆地往電梯的方向去。
凌若念姿勢不變,倚在門框的身材窈窕曼妙,同時又透著霜一樣的疏離冷淡。
她在想,前幾天她的拒絕在黎嶼成那根本聽不進去,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是兩個人的事,那個第三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想要徹底切斷這段糾纏,或許應該將那個人拉出來,將那些最不堪的東西說個清楚明白,叫誰都沒別再裝聾作啞。
電梯穩穩噹噹地停在這一層,電梯門打開,黎嶼成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路上,他構思了無數開場白,和她坦白他和藺嘉念的一切,他從未和她說起過藺嘉念,或許現在就是那個時機。
可就在他開口的前一秒,凌若念漠然又銳利的目光朝他投來,沉靜開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放下藺嘉念了嗎?」
黎嶼成心口一窒,平時思維敏捷的他竟然慌到大腦空白幾秒,然後才艱澀地發出聲音:
「我沒有辦法騙你,在我心裡,確實有一個位置是永遠屬於她的,我承認我以前把你當成她的替身,但我跟你保證,現在的你在我眼裡就只是凌若念。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因為你是凌若念。」
凌若念提了提嘴角,有些佩服他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選擇更為輕鬆的說謊,同時也明白,這是因為她在他心裡不夠重要。
他沒有騙她,是因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想否認他對藺嘉念的感情,而不是不想騙她。
他的在一起,也不過是幾年前一樣,多了一層戀愛關係的在一起,那種輕巧的不用負什麼責任的在一起。
她眼底卻靜如深潭:「那假如我說一年前醫院那次我是真的懷孕了,還把他生下來了呢?」
黎嶼成驀地神情一頓,漆黑深邃的眉眼閃過幾分錯愕。
她說她懷孕了,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雖然他沒有見過,但她偷偷把孩子藏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他應該怎麼辦……
他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努力地分析這件事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可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辦法冷靜下來,腦子一片混亂,平時讓他引以為傲的洞察分析能力,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男人的沉默,讓凌若念忍不住輕笑出聲,她不過隨口假設了下,他就害怕了。
她的語調帶著嘲諷:「看吧,在你眼裡我依舊是藺嘉念的替身,你根本沒做好和我長久在一起的打算,不過是一時寂寞,藺嘉念去世了,任憑你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所以你只能在我這個替身身上尋求慰藉。」
「可我,又為什麼要配合你的自私?」
……
門外,男人高大的背影散發著極深的落寞與孤寂,視線緊緊盯著那扇緊閉的冰冷的裝甲門,眼底浮現卻的是女人最後的表情。
她是那麼的冷漠與決絕,同他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