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桓叹了口气,随后便在值房中找了个位置坐下。
本以为是片刻之事,却没曾想却久等他不来,杜恒拧紧眉,嘀咕道:“姐夫这是去了何处,府衙中的茅厕难道挪了地方?”
又等了约半个时辰,才看见王瑜缓缓走进来。
杜恒忙起身相迎:“大人,您可……还好?”
王瑜本也是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读书人从来都好脸面,见他如此问面上又涨红了,口中含糊道:“尚可尚可。”
“那便快下令吧,下官好拿着去城门处布防!”
“我这便写。”王瑜绕过他,径直走向了书案之后,提起笔,那行文便如流水一般流畅。
顷刻便成。
他将文书递给杜桓,语气关切道:“若正面遇上这贼人,切莫逞强,万事须小心,明白吗?”
杜桓颔,应道:“下官明白。”
“去吧。”
王瑜看着杜桓拿着文书离开,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我也已尽力了,用这样拙劣的借口拖了大半个时辰,全天下也只有子恒能相信此话。”
他摇头笑了笑:“我为着不得罪张覃而出此下策,可若那吴峰还未曾逃出城去,那他若被缚住,也是命该如此!”
杜桓紧赶慢赶,终于又在半个时辰之后才行至城门处。
将文书交给守城的兵士,道:“快戒严,遇见这叫吴峰之人,立即给我拦下来!”
那兵士闻言,顿时瞪大了眼:“大人,这吴峰可有什么特征?”
“身高不算特别高,但十分壮硕,面色比你我都黑些,一双眼十分犀利。”他仔细回忆着:“最重要的,他腰间挂着两把刀!”
那兵士闻言,不由拧紧眉:“大人方才所说之人,我在半个时辰前见过。”
“什么?”杜桓面上震惊,他一把扯过那兵士的铠甲:“你可是将他放出了城?”
那兵士紧抿着唇,冷汗从额前流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才道:“确…确实如此。”
杜桓一下便卸了力,想起什么,他猛然低头看下手中的这封文书,也不说话,转身便策马又往城中飞奔而去。
而此刻,沈青山正在客栈中收拾行李,他本就打算尽快离开,是以行李大部分都已归置好,只有几身常穿的衣袍散落在外。
他有一名小厮,此刻正在帮他装箱笼。他眉间俱是不解之意。
沈青山早便瞧见了,此刻才开口:“思归,你似有满腹的话要说?”
思归闻言一愣,许久后才喃喃道:“小人只是不明白,您既说那有恩于您的大人,将您放出了汴京,此后无须再冒险讲那些旧事,可您又为何不听他的话,不好好去过日子呢?”
沈青山折着衣裳的手一顿,他摇了摇头:“我只是良心不安而已。”
“为何?小人不明白。”
沈青山微微一笑:“人生在世,这有些恩啊,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他对您竟有如此大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