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着枯枝一页页地看着,将所有的细节都记在了脑海中。
与他和容昭所料不错,案现场并没有出现那块玉佩以及容昭给的碎银。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一是对方为财而来,杀人后将财物拿走:
二是对方不是为财,只是杀了丁向后,临时而起的嫁祸。
拿走了玉佩和银两,那容昭去丁家村的理由便成了她的一面之词。
他记住了证人的姓名与证词,随后便起身离开。
亭中的笑声、话语越露骨,他内心嫌恶,由此脚步都比平日里快上几分。
赶在天黑前回了院子。
容昭午后在丽娘的帮助下,洗了头。
她头浓密,此刻伤未痊愈,不能去院中晒太阳。
是以到此刻,长仍有些潮湿。
丽娘已将屏风移开,又打开了房门及窗户,让风得以吹进来。
明砚舟刚绕过影壁,便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女子趴在软枕上,长披散。
容昭正拿着一卷书翻看着,风吹起她房中的帷幔。
药香清淡。
明砚舟脚步微顿,随后移开眼,快步行至廊庑之下。
容昭看书正看得入神,此前她伤重,精神不好,丽娘怕她又伤了眼便不给她拿书。
今日见她精神确实好些,才勉强给她从耳房里拿了一本杂书,供她消磨时间。
明砚舟在廊下站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轻咳出声。
容昭一下从书中抬起眼,声音放低:“明砚舟,你回来了?”
“嗯。”
“我正在晾头,所以屏风已撤,你要是介意的话……”
“不是介意。”明砚舟摇头,打断她的话:“这是应该全的礼数。”
容昭弯了眼睛:“那你便站在外头说吧,丽娘在做饭,我便是声音大些,她也是听不见的。”
窗外的人影微微颔。
“我看到了丁家村案的案卷。”明砚舟道:“证人叫何桂芬,证词上言你当日于辰时到的丁家村,在河边与她问路,约半个时辰后离开。又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丁向便被人现死在了院中。”
“时间上,确实如此。”容昭坦言。
“案卷上没有证物记载,你送去的那两样东西,被人拿走了。”
容昭猛然抬头:“阿川的玉佩成色虽不好,但也值些钱。若对方是求财的话,定会将它当掉。反之……”
“反之,对方便不是为财而来。”明砚舟自然地接话。
容昭颔:“若对方不是求财,那是为着什么呢?我去的时候,丁向已然痴傻了。”
她拧着眉:“痴傻之人,有什么值得凶手忌惮的?”
明砚舟抬头望向敞开的窗棂,启唇道:“我在府衙的架阁库里,见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容昭望向声音的来处。
“大约是,”明砚舟停顿了下:“阿川母亲现在的丈夫。”
容昭一瞬间瞪大眼睛:“他们此刻,还在金陵城中?”
那道身影轻轻点头:“大隐隐于市,何况他们还有尹之正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