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对铺子很满意,当即便交了定金,与卖方签了契约,等何富年去衙门落过章后,再交剩下的银两。
丽娘看着一张张大额银票被付出去,也是一脸的心疼。
张叔却不然,容昭此前在淮县也帮着容家料理生意,账算得清楚不说,在经营上也很有一套方法。
何富年拿着契书,眉开眼笑。
却听得容昭道:“一笔生意既已敲定,那我们便再谈谈第二笔。”
何富年忙将契书塞进袖子里:“小郎君请说。”
“我打算盘下那间凶宅。”
何富年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郎君可想清楚了?”
容昭点头:“不过,价格上,还有待商榷。”
何富年忙道:“纹银四百两,已是最低价了。”
容昭不慌不忙:“若我料得没有错,那间院子此时的主人,应是何掌柜你吧?”
提起这个,何富年便一肚子火。
当初那间院子的主人找上门来,请他物色买家,由于他价格开的比同一地段的院子低两成,何富年便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他又压了一成价格试探,没成想对方一口答应。
他本是打算自己搬进来的,结果睡到半夜,窗户上突然映出人影,风声大震,直将屋里燃着的烛火都吹灭了!
吓得他肝胆俱裂,披着外袍,系带都没系好便冲了出去。
后来又偷偷请了道士来看过,道士只说是凶宅,死者怨气无法化解,继续住下去或有血光之灾!
他一口牙都要咬碎,买家却在收到银两后便离开了金陵,如泥牛入海,遍寻不到了。
何富年望着眼前面色如常的小郎君,叹了口气:“您怎么会知道,房子是我的?”
“简单,那日我说报官,你阻拦了我。”
是了,若不是自己的宅子,报官并影响不了他什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想来何掌柜应也不想凶宅一直砸在自己手上,那不如便便宜些卖与我吧。”
何富年一脸纠结。
容昭又道:“与其以后找个不知情的,卖与他之后引得一身官司,不如卖与我,我定不找何掌柜麻烦。”
何富年被她说动了!
若是以后卖与他人,对方事后现说不得会引起什么麻烦,卖与容昭倒是银货两讫。
“那…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容昭微微一笑:“二百两。”
何富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踉跄着站起来:“多少?”
当初他买的时候,也是三百两买入的,这小郎君一开口,自己便亏了一百两。
丽娘在容昭身后看着何富年的囧样,都快笑出声。
张叔也是忍俊不禁。
容昭又喝了口茶,茶水已凉,入口有些涩:“细算起来,何掌柜,你并不亏。”
她缓缓道:“与其砸在手上,不敢卖也不敢住,还不如便宜卖与我。毕竟,如果等凶宅的名声传出去,到时候你再来寻我,我可是连二百两都不愿出的。”
何富年瞪大眼睛,这仿佛是明晃晃的要挟!
这小郎君,看着芝兰玉树的,做起买卖来,这心肝儿比乌鸦都黑!
他咬了咬牙,犹豫片刻后,还是闭着眼点了头。
于是,容昭以七百两的银子,买下了一间旺铺和一间院子,自此便在金陵城落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