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输了,心里不痛快,越越躺在地板上不起来,耍赖。胡唯一提裤腿,蹲下给他讲道理“怎么输不起呢输一次就耍赖,指着谁能给你放水啊”
越越不高兴,气鼓鼓地抱着肩“不行,你让它判我赢。”
“判不了,结果都出了,你得反思过程。”
“咋反思”
“多想多练呗,以后我不在家,你吃了饭就可以过来玩,等下次我再来的时候跟你比赛。”
“不行,总来岳爷爷会不高兴的。”
“不会,你就和他说是我让你来的。”
还是说服不了越越,小孩子钻牛角尖,输了觉得脸上十分没面子。“那,那你再跟我玩一次,就一次”
“啧,刚才怎么说的,是不是我让你一只手,再陪你打最后一局。”小胡爷敲了敲他的脑门。“你跟别人在做之前说好的事情,就得按照之前说好的做。不能谈了条件又反悔,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越越噘嘴,小胡爷很有耐心地等着他“自己好好想想,不着急。”
他还蛮有心情的把这屋里乱七八糟的电线给接顺了。
哼唧了半天,看大哥哥也没有松口的意思,自知认输,越越乖巧伸出两只胳膊让胡唯抱着他下楼。
岳小鹏一抬头,就看见胡唯抱着越越,二丫跟在身后,三人从楼梯上下来。
这一幕他等了多久又盼了多久
如果他一直这样住在家里
无限感慨。
送走二丫和胡唯,二丫还和岳小鹏惜别“叔叔再见,有空我会常来看您的”
“好好好,有空你和胡唯一起回来,叔叔欢迎你。”
两人一起走出岳小鹏家的小区外,二丫大大呼气,肚子咕噜一声。
小胡爷已经猜到了“没吃饱。”
二丫嘿嘿笑“你看出来了”
哼,给她盛饭为了端着,非说自己不吃主食,一顿恨不得吃三碗的主儿,就夹了几根青菜,肉都没舍得吃一块,能不饿
“走”
“干嘛去”
“带你吃大饼。”
二丫回家的路上有个煎饼摊,老头儿一到晚上六点就出来卖煎饼,二丫立在不大的三轮车前指点江山“不要葱花和香菜,加两个鸡蛋”
“好嘞,两个鸡蛋”老头儿笑呵呵收了钱,开始给她做煎饼。
深秋的傍晚,风吹的人冷飕飕,二丫问胡唯“你爸爸是不是腿不好呀风湿吗”
胡唯颇为诧异“你看出来了”
他第一次见岳小鹏的时候都没现,她竟然能察觉。
“唔”咬了一口热乎乎的煎饼,二丫被胡唯牵着手跟在他后头。“左腿好像不太灵光,他站起来的时候总要用手拄一下。”
“左边腿,是假肢。”
“假肢”
“对,当年去医疗援建的时候碰上地震,砸断了半条,被救出来组织坏死,只能截肢。”
二丫万万没想到岳小鹏安的是假肢,一想到好好的人没了半条腿,她也跟着难受,不由得自言自语“那得多疼啊”
胡唯微微用力牵紧了她的手,二丫小跑着追上去跟他并排“那他是因为丢了半条腿,才不认你”
只有她才敢毫无顾忌的问出这话。
“可能是吧。”
这件事,胡唯倒是能理解。
毕竟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让儿子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就连在医院时,他给杜希擦身体,杜希都在极力遮掩。
一个从青壮年时期展到中年阶段的男人,经历了身体上的力不从心,接受衰老,身体渐渐福,有了褶子,掉了头,谁还没个自尊心呢。
小胡爷不禁想起自己老的那一天,心里坚定了以后回去每天再多加一千米的想法,这要是老了,她得什么样
仿佛想到了那画面似的,自己瘫在床上,她往他领子塞一块纸巾,边喂他吃饭边唠叨“你看看,我都不嫌弃你”
想着想着,不觉带了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