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停下,张背着枪,走到一辆坦克面前,打开舱盖,里面传来一阵恶臭,紧接着有声音传出来。
张瞬间精神紧绷,手向后一抓,枪背带一转,变背枪为持枪。坦克舱里不一会儿晃晃悠悠出现一个脑袋。整个脑袋已经完全是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样子,眼窝深陷,身上还穿着军装,但张知道,这已经不再是人,只是一只活尸。
那活尸看到张,顿时两只无神的眼珠里放射出光彩,也不知道它是本能还是碰巧,居然抓着两侧的抓手,就要往上面爬。
张没有开枪,只是保持在它视线之内,后撤了几步,随着它逐渐爬上来,他也随着后撤。等它完全爬上来后,张已经退到了舱顶边缘。那活尸整个身体完全成了一副骨架的样子,外面套着的军装显然像是挂在一堆树枝上,随风飘荡。
活尸的身体随着风吹衣服,居然向后倒去。车里的众人见坦克里钻出来这样一只怪物,都是瞪大了眼睛,小月月也同样趴在窗口张望。王莉莉急忙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这种诡异的场景。
紧接着,张开枪了,它没有直接打头,而是打向了腿,可活尸的衣服上冒出几个洞眼,根本没有打中骨头。原本张想让它停下,再下杀手的,可现在看来不行。
确认了没有其它危险,张直接一转背带,枪又回到背上,接着拔出腰间的獠牙匕,两步蹿到活尸跟前,手起刀落,匕重重插进活尸的脑袋里。这只活尸两眼翻白,本来已经抓住张衣角的双手缓缓松开,垂下。
然而张想要拔出匕,却没想到匕竟被头骨卡住了,晃了几下,连尸体也跟着一起摇摆。只得弯腰,令尸体躺平,一脚踩着头,才用力拔了出来。然而伤口处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只有一个黑乎乎的洞眼。
将尸体推下车顶,张又用匕在舱口处连续敲打几下,等了一会儿,确认里面没有活尸出现,这才慢慢下到坦克舱里。舱里一阵恶臭,熏得张连呼吸都不敢了,硬是憋着气查看。
里面并不算太乱,恶臭的来源也看到了,里面并不太大的空间,竟然凌乱的堆着几具尸骨。到底是几具已经无法辨认,只能看到四颗头骨,其它的骨头全都凌乱不堪。就在张要出去换气时,一颗头骨被拔动了。
张一惊,顾不得换气,直接吸入了一大口,恶臭的味道直冲脑门,冲得他头都有些晕,但他还是努力稳住,枪口朝向有动静的位置。
很快,他就找到了出动静的东西。另一只活尸,就趴在一堆骨头边上,不仔细看的话,很难辨认出来,因为这只活尸和之前那只一样,只剩下皮包骨头,而且就藏身在一堆骨头旁边,他一开始就看到了,但他以为那只是一堆被撕扯掉的衣服而已。
找到了源头,也就不那么慌了。张迅爬出坦克的舱室,到外面后猛烈的大口喘气,即便是这样,甚至出一阵干呕,可能是换气喘得太猛了些。
待自己稍平静了些,张再次小心翼翼的下到舱里,那只活尸还在。里面光线不太好,张盯着活尸的位置,又找到了驾驶位,钥匙还在上面插着,略有些锈迹。转动钥匙,坦克启动,里面的显示屏亮起,松手时,觉钥匙柄上粘粘的,看来时间已经挺长了。
奇怪的是,从他现到二次进来,那只活尸居然一直停留在原地没有挪动,只是手臂把一堆骨头拨拉的更加凌乱。坦克启动后,空调系统也开始工作,逐渐的将里面的空气置换。
见到张一直在磨磨蹭蹭的,董南虎也从车上下来了,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刚走到坦克旁边,就被熏得一阵恶心,下意识的认为是刚刚杀掉的丢外面的那只活尸身上出的恶臭,急忙捂住口鼻,快爬上了坦克顶盖。
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就好像是腐烂后又风干的尸臭,再加上潮湿霉烂又自然干涸后的霉味混合在一起,总之是又干又臭。
上面的空气稍好一些,董南虎吸了几口气后,趴在舱口,叫了一声张,听到有人应声,知道里面没事,一下子就跳了进去。然而才一跳进去,就立马怪叫一声,又又连滚带爬的蹿到舱盖上,俩眼睛直翻白眼。
“老二啊,你是不是人啊,这都能忍!”董南虎坐在上面,喘着气叫道。
不一会儿,张也上来了,坐在他边上,“坦克已经启动了,稍等一会儿,空调换风把里面的味道清理一下,就能进去了。”
俩人坐在上面,闲扯了一会儿,张再次下到舱室里,试着感受了一下,臭味已经很淡了,起码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这才开始着手清理,之前那只活尸,还在那里趴着。张自然是要先解决它的。
舱室内灯光已经打开,这只活尸居然只有半截身体,前半截身体则置身一堆骨头里,腹部后面顶在角落舱壁上,张上前给了一刀,半截活尸不再挣扎。
本想扯住它的胳膊,把它拽起来丢出去,结果一下子把胳膊连同袖管一起扯掉了。这一幕把张吓了一跳,手上的胳膊一下子就甩出去,正好甩到董南虎身上,把董南虎恶心的哇哇大叫起来。
也不能怪张,实在是那活尸的手摸起来太诡异了,就好似抓着一只骷髅手,偏又裹了一层皮子。诡异无比的触感,令他下意识的就丢了出去。
借着灯光,张观察过后才现了蹊跷。这活尸腹部以下是没有的,整个腹部贴在舱壁上,整个身体应该是被凝固的血液和着衣物,一起粘在了舱壁,所以才会这样,一下子拉不起来。
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张两脚下去,把粘合的部位踩断,半截活尸被他轻轻提起,递给正在往上爬的董南虎。董南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味道,这种氛围,所以想要爬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居然又被抓住干这个,真是逃都没逃掉。
俩人一上一下,轮番收拾一通,总算把坦克里面给清理干净了。
小月月在车里兴奋的大叫,“坦克,妈妈,是坦克啊!叔叔会开坦克!妈妈,我想坐坦克,我们去坐坦克好不好!”
别说一个小姑娘,就连董南彪都想去里面坐坐。
坦克的履带碾过那些干枯的尸体,骨头被压得粉碎。也许对“他们”来说,这便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