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楚眉头紧皱,“我认得啊!就是那日在卤面摊的那个云霞嘛,我记得啊!”
云霞摇摇头,她的脸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她看着俞楚,似乎要穿透她的记忆一般。
“小姐,我以前是俞府的下人。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可是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心里突然就像放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踹不过气来,俞府上上下下几十个下人,他们都去了哪里,俞楚从来没想到,她从来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她无奈地安抚着云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握着云霞的手问道“你可知金管家。。。。。。”她话没有说完,云霞却明白她的意思,道“金管家被劝退回老家了,俞府的下人们都是被遣散回去的。李公子,”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俞楚,然后说道“李公子给了大伙儿一些安家费,然后就遣散了我们。”
李毅告诉她金管家已死,却偷偷将他遣散。俞楚心中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做法,甚是有些怀疑李毅是不是余情未了。。。。。。
想到这儿,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很小,云霞却听得清楚。她愣了一下,然后拼命地摇摇头,说道“小姐,你不要这么说。你,你一定比我们更难过,生这样的事你也不想的。。。。。。”
云霞越说越慌乱,她不大会安慰人。俞楚笑了一下,点点头,不再沉溺于过去的事,而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霞抹了一把眼泪,正声说道“我在卤面摊那里蹲了好几天,就盼望着还能再见你一面,直到昨晚你才又去了。可惜我没有办法接近你,那么多人,那些都是李府的人,他们好危险的。”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又不愿深陷其中,拼命地摇摇头。
俞楚轻声安慰了云霞几句,又替她将几缕披散下来的头别到后面去。云霞望着俞楚,似有千言万语想说。
俞楚问道“你想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他们说孩子是跟在山神身边做仙童,可是我不信哪!我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地失去孩子!”云霞泣不成声,她激动地拉着俞楚的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她听。
俞楚心一紧,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说书的讲的是真的。
她问道“可是你怎么寻找到这里来的?”
“那个商人,每次一有迎山神的活动,他总会出现。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一有陌生人来,就很容易被注意到。我跟踪他好久了,跟着他来到鹿城,看他进望仙楼,可是我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说到这儿,她的肩膀无力地垂了下来。
俞楚知道她的绝望。
云霞认出俞楚后,晓得俞楚也在查那个商人。
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孩子平白无故地消失,那些父母不会反抗?
云霞无奈地冷笑道“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里不仅比别人多了几袋银子,还多了几块仙丹。有人吃下仙丹就飘飘然,沉迷于那醉生梦死的幻境中,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孩子,要么就是疯了。”
苏婉卿曾经也提到过望仙楼有醉生梦死的幻境,想到这里她拿出从商人身上搜到的那一小块黑色的玩意儿,递给云霞。
“这个是不是你说的仙丹?”
云霞一看便知,就是了。她那老实巴交的丈夫吃了几颗仙丹,就完全变了样,拿着用儿子换来的钱四处寻找着仙丹。她怎么会不认得这害人的东西。
俞楚内心一阵狂跳,一下子好多信息充斥在在她的脑海里,她平息了一下,又问道
“你昨晚有在卤面摊那里,可知那两夫妻搬走?”
云霞点点头,他们离去后。就有一黑衣人进屋与夫妻两人交谈,没多久的功夫,夫妻俩便搬走了。
“那女人也说到自家的孩子消失了,你可知此事?”
“我知道,那男人爱赌,用孩子换了钱。但是孩子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两人还在交谈着,俞楚突然感到一道乌压压的黑影盖住她。
她回头,金向高邪恶一笑。
“原来是你这个丑东西学人家路见不平啊!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金向高声音尖锐,完全不符合他那一身高贵的装扮。
俞楚一把推开云霞,示意她快走。起身挡住了金向高等人。
金向高瘪嘴一笑,他已经不想折磨那个叫花子的,折磨眼前这个丑东西更有意思。
“话说你跟那个乞丐倒是挺像的,只是少了一样东西。”他挑衅地看着俞楚,居高临下。俞楚不由得感叹,再俊朗的脸庞,也驾驭不住这恶心的谈吐举止。
“来,我给你添上!”他从身后小厮手中接来一个木桶,往俞楚身上泼去。
“现在就完美多了!你个小乞丐,哈哈哈!”他大笑着,擦擦手,一行人迅地跟俞楚拉开一段距离,捧腹大笑。
是泔水!
那污渍甩了俞楚满脸,她一阵恶心,箭一般地冲到池塘,几把水狠狠洗去恶臭。
她正欲破口大骂,转头就看见李毅在面前。金向高一行人看见李毅,早已溜之大吉。
双方僵持片刻,俞楚默不作声地指尖力,打算来个瞬移。那李毅一眼识破,靠近她几分,轻敲她手部,抢先一步扣住她的腰,往最近的客栈冲入。
店家还在拨弄算盘,应声抬头,只见一衣着华贵,品味颇佳的少年环手扣着少女的细腰。那少女双颊微红,拼命挣扎。店家会意一笑,示意二楼包厢,届时扔了把钥匙。
一名家仆上来与他交代几句,大方地塞了几锭银子。店家掂了几下银子,便大喊道“各位客官,本店今日就此打烊,还未用餐完的客人今日费用全免,各位慢走!”
驱赶着还有些怨气的客人,店家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毕竟今天算是大赚一笔,可比这些小虾小鱼值钱多了。
不消片刻,整间客栈只剩李毅与俞楚,那店家也识趣地退到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