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此意识到,双方的梦想和理念,在此刻发生巨大的差异。
王松月向往沪市繁华的生活,想留在沪市,过电视里那坐办公室,喝咖啡,工资待遇丰厚,吃穿不愁的小资日子。
陈天佑受父亲的影响,从小就对科研枪械武器感兴趣,想留在东风市,为国家科研效力。
两人一东一西,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即便两人对彼此有一定的好感,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下,两人谁也不会为谁妥协,放弃彼此的梦想,去到对方的城市。
渐渐地,陈天佑的信越来越少,从以前一周一封,到后来的一月一封,再到半年一封,再到断了联系。
王松月虽然很失落,但她毕竟年轻貌美,无论是读大学,还是毕业以后出来工作,身边从来不发追求者。
终于,她对一位长相、身世、学历、人品各方面,都很有好感的男士心生好感,答应那位男士的邀约,跟他一起去沪市最有名的红房子西餐厅吃饭。
她听着餐厅里的小提琴表演者,拉着优雅的音乐,手里拿着刀叉,吃着牛排,看着餐桌对面的男人谈笑风生,明明是自己以前想要的小资生活,可是她心里总是空唠唠的,浑身都不对劲。
窗外下着雨,她坐的位置在餐厅的二楼,靠近窗户,一阵闪电闪过,她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对面的男士,体贴站起身,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她鬼使神差般的把眼睛看向窗外,看见马路对面的路口路灯下,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没有打伞,淋着雨,正直直地看着她所在的位置。
那人长得及其俊美,即便隔着老远的距离,也能看到他浓长的剑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紧抿的薄唇。
或许是看见她发现了他,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走。
她一眼认出他是谁,心脏不可抑制地疯狂跳动,几乎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来,在窗口大喊:“陈天佑!是你吗?”
那人听见她的身影,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身边的男士问她:“王小姐,怎么了,下面路上有你认识的人吗?”
她甩开男士的手,抱歉的看着他说:“对不起,我看到一个熟人,有点事想问问他,今晚不能跟你约会了,实在抱歉。”
说完拎着自己脱掉的外套,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下楼。
等她跑下去,对面的马路,哪还有陈天佑的身影。
她咬着嘴唇,穿过马路,往之前陈天佑离开的方向寻去。
从少年时期,到如今她二十六岁,她跟陈天佑分别了近十二年,原本以为她对他顶多有个儿时陪伴的青梅竹马好感,毕竟两人这么多年没见,陈天佑从未向她真正告白过,也没来找过她,她自己也已经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在看见多年未见的陈天佑,她清晰的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感受到自己迫切想见他的欲望,那是在别人的男人身上,从未有过的感觉。
原来即便两人断了这么多年的联系,她依旧喜欢他,纵然她开启新的生活,让自己试着去接受别的男人,可在她的心里,始终存在陈天佑的位置。
她很想知道,陈天佑为什么忽然来到了沪市,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个西餐厅,跟别人约会,他为什么来到沪市,不明着来找她,就站在那路口的路灯下,淋着雨看她。
傍晚的雨,下得很大,她淋着雨,在街头四处寻找陈天佑的人影。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头发,让她狼狈不堪,街边人来人往打着雨伞,急匆匆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为她停留。
她不甘心地在街头,边走边喊:“陈天佑,陈天佑,你在哪里?”
她一遍又一遍的喊,没得到回应,雨水冲刷着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路,路边有个洞,她的高跟鞋踩进了洞里,脚一崴,整个人往地上摔。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修长的大手稳稳扶住她,她落入一个宽阔的男人怀抱里,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在她脑袋上响起,“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把雨伞走?”
她抬头,看到陈天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孔,眼泪一瞬间滑落,“我是为了追你,才没有打雨伞,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来沪市,为什么不跟我联络,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叫你,你还转身就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陈天佑沉默了几秒,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头上,大掌牵着她的小手,把她领去最近的一家小商店门口避雨。
小商店已经关门,屋檐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外面大雨哗啦啦,两人并排站着,气氛十分诡异。
王松月拿男人带着体温的外套,紧紧裹着自己发冷的身体,偷偷偏头看男人。
十几年未见,男人跟她记忆中的模样长得不太一样了,长得更高更英俊了,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少年音,变成了低沉如大提琴音的魅惑男人声音。
如今的他,一定更受女人欢迎吧?
她心里酸涩不已之时,陈天佑忽然开口说:“我是听梁姨说,你要处对象了,特意坐飞机来看看你和你的对象。我看你对象对你挺好的,原本没打算打扰你们,没想到你会追出来。你自己跑出来,你对象呢?他为什么不跟着你出来,不给你打伞,你要淋湿感冒了,明天上不了班吧。”
王松月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呢,这么多年你没处对象?你特意坐飞机来看我,你对象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