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这样一个,对自己心怀恶意,时刻希望自己作为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始作俑者之后裔进行赎罪的村子,理由什么的……
……那是事实,是我们都不能否认的一件事……
“九百只苦无是怎么回事啊。剩下那八万多被你扔哪儿去了?”佐助闭上眼,错过鸣人的肩膀。
他默默捂住断臂,忍下之前被人切开的伤口处的疼痛,离开了这里。他的唇边挂着淡不可见的笑意,没有注意到鸣人呆愣的眼神。
有什么东西,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的。
比如佐助笑着,因为自己知道那句歌词的下一句是什么。
又比如鸣人愣着,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那句歌词的下一句是什么。
再比如多年之后的洞窟里,鸣人在听到自己提起当年接吻的事情之后,放下最心爱的桶面,铁青着脸,忍了半天,最终呜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而15年后的今天,漩涡鸣人没有中任何幻术和精神上面的操控术,就把宇智波佐助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并被奈良鹿丸扭送到了精神诊疗室。接诊的是他的同学,他的战友,他曾经明恋过的少女,曾几何时全名叫作宇智波樱的……春野樱。
樱拉开椅子,对着鸣人坐下来,面带微笑。鹿丸找了个地方站着,还沉浸在刚才樱的话里回不过神。
他有点焦虑地,来回来去地咬着烟屁股,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变得很麻烦”。
樱一边冲鸣人微笑,一边向鹿丸伸出手。鹿丸愣了一会儿,立刻把化验报告递到她的手上,姿态虔诚地像是给大姐头递烟的小弟。他一边偷瞄着樱,一边想着这家伙怎么回事啊?离婚之后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而且说到底,她到底和佐助离婚多久了?虽然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刻意隐瞒此事,但是现在……
干练,冷静,带着一点灰色质感的坚强和平静。联想到之前他们之前的对话,奈良鹿丸能够确定的是春野樱真的变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但一定是因宇智波佐助而变。
樱的声音把鹿丸的思绪扯了回来。
“鸣人,你没什么问题,很快就能返回工作岗位的,不用担心。”她说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但那双碧绿色的眼里,却并没有丝毫替对方感到高兴的意思。
鹿丸突然察觉到了这份违和感是什么。他们第七班,在宇智波佐助这件事上,保持着超乎寻常的冷静,症状一致,起因不明,但是给人展露出来的感觉截然相反。
他们好像都知道什么,但是却什么都不打算说。春野樱是不想说,漩涡鸣人是…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已经完全混乱了,就干脆找了个借口不说。
鸣人接过自己的精神报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啊,身为火影却被抓到精神病院来,实在是有点丢人啊。小樱,你未免也太不留情面了…”
樱不答,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仍维持着浅淡而虚假的笑容,看着鸣人。
大概是觉得无法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来什么其他的东西,樱别过头,看向被墨色浸染的窗外,看向被月光染得一片阴凉寂静的夜空,沉默良久:“宇智波佐助……他是你的朋友,竞争对手,死对头…”
出乎然而鸣人没有抬头。他看着化验单,指肚揉搓着一角,看起来对宇智波佐助的一切介绍都漫不经心。如果没注意到他眼角处的抽痛,鹿丸还真的以为他是把这人的事儿都忘干净了,连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和16岁的时候一提起佐助就像打鸡血那样截然相反。
“也是我的……丈夫,”樱回过头,看向鸣人。
她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发红的眼圈,湿漉漉的睫毛在眼尾处软趴下来,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曾经的那个只会躲在二人身后哭喊的小女孩:
“……然后,我们离婚了,因为我们都不想继续欺骗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呢……鸣人…”樱说着,突然咬紧嘴唇,沉默片刻,终于将眼泪逼了回去:“化验报告是不会骗人的,你又从来都不是个会骗人的性格。其实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忘记,明明什么都记得,你连他早已和我离婚都了一清二楚。你完全记得那天任务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却一定要让自己忘记,对吗?”
“好吧,就算你真的忘了,”樱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她突然站起来,一把揪起鸣人的衣领,用那股怪力把他扯到自己面前,“——那么,佐助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于你也好于我也好——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鸣人?!”
————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15年前的某一天,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一边在公文上懒洋洋地盖着章,一边抬起那双死鱼眼看向站在资料库前的宇智波佐助。17岁,马上要18岁了,正是慢慢脱去稚气,变得更有成熟和担当的年纪。这件事对于樱和鸣人来说都是好事,但唯独对佐助,就有了一点残忍的意味。
在这样一个对自己心怀恶意的村子里,变得有担当,成熟什么的…吗?
佐助明白卡卡西问的是什么,但却不打算回答。
为什么留在村子?因为上面的人不让他走;为什么去做暗部?他难道要听鸣人的话,去做什么带班上忍,然后把自己的学生也卷入危险之中吗?而且他现在只是个下忍,就算去参加中忍考试,有谁能愿意和一个叛忍组队呢。他倒是不介意单人一组,但是转寝小春那些高层,真的会放弃这样暗杀自己的大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