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与我说说呀。”
“他乃礼部侍郎林如海之子,自幼入宫,为当今圣上伴读,他的老师乃已故帝师、文坛巨擘周老太傅,论起他们师门的辈分,圣上的爷爷——成文帝,还得叫他一声小师弟呢。而且他自幼与皇室那位最长寿的老千岁交好,那王府简直跟他家的后花园一样,任他随意出入。据说如今镇守边关的薛大将军,也拿他当自家小辈看,还为了哄他高兴,亲自给他烤羊吃呢。”
“难怪这些个大人物都喜欢他,人家自己也争气啊,如此年轻就成了探花郎,想必这才学也是拔尖儿的。”
“那可不。”
“只是如此才德兼备的年轻人,怎会这个时候还没成亲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上头还有一个长姐,一个兄长,这俩人都还没成亲呢,所谓长幼有序,自然轮不到他。”
“那林家的大小姐莫不是貌丑无盐?不然这等家世,怎会嫁不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明明林玄珏才高中,被点了探花,京中反而开始热议林家长女。
恰逢开春之后数月久旱无雨,地里的作物颗粒无收,新帝突然宣布,封林家长女林黛玉为大祭司,专门为朝廷测凶吉,避灾厄。
不等群臣驳斥,她一袭素衣,开坛祈雨,拯救了苦受干旱之灾的百姓。
百姓们亲眼见证天降甘霖,润泽万物,百花齐放的奇景,纷纷虔诚跪地拜她,将她奉为神祇。
新帝偶然巧遇一女子,在她的祝福下,得以顺利举行大婚,此后夫妻和顺,如胶似漆。
时常御前伴驾的林玄珏,深受其害。
“卿卿,你我许久未在一起,你可想念朕吗?”
才嫁做人妇不久的皇后顿时羞红了脸。
“哪里就有这么久了,臣妾与圣上上次见面,相隔不过才一日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不是许久了。”
小夫妻浓情蜜意,被迫吃狗粮的林玄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圣上,皇后娘娘,那臣就不打扰你们,臣告退。”
说完,就立刻脚底抹油般麻溜地溜走。
新帝搂着皇后,勾起唇角。
“圣上今日故意为之,可是为了公主?”
“你瞧出来了?”
皇后浅笑不语。
“这个傻子再不开窍,朕的妹妹怕是要伤心死了,最近母后那边给朕的压力,越来越大,朕夹在她们之间,是左右为难啊,只好出此下策,多刺激刺激他。”
“依臣妾看来,小林大人对公主,不像是无意,只怕是情动而不自知,若时机恰当,应该就会醒悟过来的,不如此事就交由臣妾来办吧。”
赵屿琛一挑眉,点了头,“那就辛苦皇后替朕分忧了。”
过了两日,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消息。
“下个月是太后娘娘的生辰,皇后娘娘请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府里适龄且未婚的小姐公子们,组成小队比拼蹴鞠,为太后娘娘贺寿,听说最终的优胜者,能得到丰厚的赏赐。”
“据说连易欢公主也会亲自参加。”
“我娘从永庆伯夫人那儿打听到的消息,说是这次蹴鞠赛,明面上说是为太后祝寿,其实是为了给易欢公主挑选驸马的。”
“真的假的?那可有的热闹可看了,京中的年轻公子哥儿们还不得疯了似的想赢啊。”
林玄珏人脉广,朋友多,自然也都知道这些传言,而且他还悄悄地找赵屿琛打听过,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顿时饭也吃得不香了,觉也睡得不好了。
林家人看他那心烦意乱的样子,都在背后偷笑。
“诶,儿子,这蹴鞠赛,你到底去不去啊?”吃饭的时候,杨妗妗故意问他。
“我爹正好是正三品,而且我适龄,还未婚,娘你说,我能不去吗?”林玄珏嘴硬,装作不在意地回答。
“你跟他们又不一样,你如今还领着翰林院的差事呢,自然是陪伴圣上更要紧,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不是不能回绝,是不是啊?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杨妗妗拍了一下旁边坐着不吭声的林如海。
孩子自己笨得很,她这个做娘的看得明明白白,正是因为看明白了,所以才替他着急,就想着逼着林玄珏,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咳咳,你娘说得对,正经事要紧,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爹可以帮你去打个招呼。”
林玄珏自己气不过,又不想承认自己想去,只好小声埋怨。
“我还用得着您帮?你儿子我每天都能在御前见到皇后娘娘本尊,要说我自己早就说了。再说了,您那是想帮我吗?您那分明是想扯你儿子我的后腿。”
“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说大声点,你娘我年纪大了,听不清。”杨妗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哎呀,不用了,去就去呗,又碍不着什么事儿。”
某人嘴上说着不上心,不在意,真正到了上场比赛的时候,比谁都拼,还被人暗算伤到了脸,可即便负伤,也硬生生咬牙挺下来了,最终带着自己的小队夺得魁首。
他一下场,周易欢又担心又着急,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第一名!就是这么了不起!”林玄珏得意洋洋地跟她炫耀。
周易欢气呼呼地拽着他,把人带到自己休息的房间里,让他坐在软榻上,亲自给他处理伤口。
“你逞什么强,脸都破了,还硬撑着要继续,平日里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形象吗?这会儿倒是不管不顾了。”
她骂着骂着,看见他脸上破开的口子,眼泪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