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不会。”赵小公子摇了摇头。
“不过我皇、我祖父他会!”
“真的吗?那他钓鱼厉害吗?”球球一脸好奇。
“当然厉害了!连我叔祖都比不过他!我叔祖的垂钓之技那可是天下闻名的,都不用饵,就能让鱼自动上钩!”
“屿琛哥哥,你叔祖也会这个啊!我的钓友他也会这个!但我还没学会,这个可难了。悄悄告诉你,每回我都悄悄往水里扔点心渣子,才能钓到鱼。”
“可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这么小都会钓鱼了。”赵小公子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小伙伴格外与众不同。
身后跟着的内侍和侍卫们,都紧紧地盯着他们,生怕他们不小心跌进去。
就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被他们讨论的两位主角,赵小公子的祖父,还有他的叔祖,正面对面坐着。
皇帝,如今该称作“赵老爷”,他笑着先开口:“皇叔今日怎得有雅兴到这偏僻的花神庙来?”
“哼!自然是受邀而来,那么皇帝呢?怕是不请自来的吧。”
被迫待在这屋子里,无法出去同小钓友相会,安乐老亲王满腹的怒火需要宣泄。
面对老亲王的质问,皇帝只是笑着,并不接话。
“许久未曾坐下来,好好与皇叔闲谈一番。今日既然得空,又在此遇见,便不论君臣,只是作为一位晚辈,想要关心关心皇叔的近况,正好与皇叔谈谈心。”
“好啊,你想谈什么?”老亲王拉着一张脸。
“没想到皇叔竟然会同林家小儿成了——钓友?朕还记得小时候,皇叔对朕都没有这般亲近。莫不是皇叔觉得膝下寂寞,真如外界所言,有意想要收那孩子为义子?”
“这些人闲得没事,都在诨说些什么呢?本王的年岁做林如海的亲爹都足够了,如何会收他的孩子做义子,简直是一派胡言。”
“哦?真的不是?”皇帝听见他的澄清,还有些不信。
“我同那孩子确实只是忘年之交,起初在扬州偶然得见,那孩子机灵,说话有意思,心思也纯正,本王就留他在身边,相处过一段时日,这些想必锦衣卫也都早已禀明。”
见他如此坦然,皇帝笑了笑。
“那还真是可惜了,原本还以为事情是真的,想着虽不能让那孩子上咱们皇室的玉碟,但朕可视他为皇叔亲子,也就是朕的小堂弟,今后保他一世富贵安宁。毕竟当年若非皇叔鼎力相助,朕这个皇位坐得也不会这么稳当。”
这番话,皇帝说得真假参半。
当年之事安乐老亲王确实站在他这一边,他也心存感激,但要将一个非皇室血脉的孩子视为堂弟,这就有些言过其实,多少存了些旁的心思。
“大可不必,于他而言,这也未必是好事。他虽然年纪尚幼,但看得出天资不错,来日未尝不能凭借他自己建功立业,何必给他引来非议。”
老亲王对球球的维护爱惜之意,表现得已然十分明白了。
皇帝收回试探,正色道:“既然皇叔不愿,朕自然不会再提。”
室内静下来那一瞬,窗外正好响起两个小家伙的说话声。
“屿琛哥哥,你能答应球球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可以,你说就是了。”
“待会儿,屿琛哥哥你能祝我姐姐生辰快乐吗?因为今天是我姐姐的生辰,我本来还邀请了其他人一起过来的,但他们都有事,没来成。没想到屿琛哥哥你竟然出现了,我想着如果能多一个人祝福她,她一定会更高兴的。”
听完球球的解释之后,屋里的两位和屋外的那一位,一共三个赵家人,同时被触动。
“球球……”
“怎么了?屿琛哥哥。”
赵小公子突然抱住他,小声地说:“你要真是我弟弟就好了,真想把你带回、带回我家去。”
赵小公子此刻真是羡慕极了球球的姐姐,恨不得以身代之。
“屿琛哥哥,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赵小公子先是摇了摇头,又发现现在这个动作,球球看不见。
于是补了一句:“没有,不过我伯父家里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但我和她们见得少,也不怎么亲近。”
“好吧,没关系的,屿琛哥哥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弟弟,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下次我也给你过!”
听到这里,老亲王有些嫉妒了,这小子都没给他这个钓友过过生辰。
“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还哄着人家喊他哥哥,此事若是被朝中大臣得知,弹劾林如海父子的折子,第二日就能堆满你的御书房,你就任由他这么胡闹,也不管管?”
看出了他的吃味,皇帝轻笑了一声,摇着头无奈解释。
“皇叔,琛儿还小,方才您也亲耳听见了,他在宫中没有玩伴。况且他又素来懂事,从不让朕操心,上次上元节之后,他难得主动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朕如何好拒绝。”
“罢了罢了,你为了他,现在把本王就这么一直困在这间破屋子里,那小子是你的孙子,本王还是你的皇叔呢,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皇帝笑意更深了,无比自然地说:“朕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朕这不是在主动关心皇叔吗?难不成在皇叔眼里,朕这个亲侄子,还比不上外头那个假义子?”
他甚至还反将了一军,让老亲王无可辩驳。
见那招不管用,转而打起了感情牌,老亲王又说:“你让球球误会本王失约,本王就成了一个言而无信之徒,实在有损皇室颜面。总该让本王出去露个面,本王不拦着你孙子跟他玩儿就是了,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