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温知秋新表的这篇阳阳解九连环解不开中,读者都为男童故作别扭和自我鼓励爱的不行,但却并不认识阳阳,只能心底暗自憧憬一番自己将来的孩子,或者是跟儿女好好再相处一番。
然而清楚阳阳是谁的老师们看着班上这个平素再沉稳不过的学生,都被这反差迷的心肝颤。
语文课上。
语文老师是个三十几岁的女老师,每周都会抽出一节课的时间来给学生们分享课外的好文章,今天的这篇正是阳阳。
“我们先来请一位同学为我们朗读一下”
好在老师生怕温朝阳面皮薄,并没有叫他这个当事人起来。课代表是个女孩子,捧着书一字一句念的认真,语调也很是深情了一番,听的语文老师连连点头。
“这篇札记虽然用字仅有一百出头,然而”
黑板上是语文老师课间就摘抄好的阳阳,因着这篇文章并未被摘录到课本中,只能出此法子,此时直接拿着教鞭指着黑板便讲解了起来。
虽然温朝阳身为温知秋之子的事情没有被公开出来,然而一个班级里总有那么几个认出来温知秋就是平时来接温朝阳放学的那个男人。一节课都时不时瞄一眼坐在座位上故作淡定的温朝阳,还是语文老师将学生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见着课堂纪律不太好,连忙“咳咳”了几下,这才召回分了神的同学们。
温朝阳感受到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算移开,这才悄悄的长舒一口气。
下课铃一响,同桌就立马神秘的凑过来,痞痞笑道,
“哎,朝阳,加上语文老师,咱们年级的老师可都齐全了,只怕心里都猜测你这模样怎么才能和你爸的文章里头对上呢”
同桌自顾自说完,不等温朝阳开口又说道,
“对了,朝阳,你爸那文章里头写的是真的假的你真的不会解九连环啊我教你啊,明个儿就拿来嘛”
温朝阳无奈笑笑,
“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我早就能解开了。”
同桌又凑上来,故作严肃道,
“温朝阳同学你好,我是沽市二台的记者,请问你对于你爸爸在文章中写你这件事情会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呢”
看着耍宝的同桌,温朝阳不由得失笑,但还是认真回答道,
“不会,因为我也有写札记,还有我妹妹也在写啊,无非是没表给别人看而已。”
同桌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只有温知秋这个大文人才有这肉麻兮兮的习惯,没想到温朝阳也有,听这话,他们全家都有啊
温朝阳同情看了同桌一眼,
“哪里肉麻,这都是我和家人共处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等到哪天翻看的时候,感觉很棒的,不然一辈子都没点记忆的东西,每天哭也好笑也罢,什么都是转头就忘,人生多可怜。”
被同情了的同桌奇怪的挠了挠头,他本来是同情温朝阳要接收这么多的目光洗礼,怎么到最后反倒成了他被同情了呢。
正如温知秋跟罗家和说的一般,札记也能叫成随笔,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何况温向平又不是个傻的,真涉及到隐私和私密的一些内容才舍不得出来给别人看。
每天这样有一写没一写的,等到隆冬时节,进入数九天,温知秋也不过才表了三篇札记而已,大儿子阳阳,大女儿甜甜和小女儿蜜蜜,正好一人一篇。
阳阳这名字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看两个姑娘名字合起来在一起就成了甜甜蜜蜜,只看起来就觉着甜。一时间,不少该给孩子取小名的人也效仿起来,抛却“建设“、“爱国”等一类随处可见的字眼,什么“守守”、“候候”倒是开始流行起来。
有一日,温向平陪着苏玉秀在院子里头散步时,还看见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他家的小不点一口一个“想想”的叫着,甚至还借着叫儿子的借口对近在咫尺的年轻妻子叫了好几声。更是听说人家娃娃大名叫方慕廉,因为妻子名字里带个“莲”。
温向平顿时自形惭秽,他给姐妹俩起甜甜蜜蜜只考虑到孩子们要甜甜蜜蜜的生活,又是自己的甜蜜宝贝儿,竟是没想到名字还能这么来。当下又把自己想好的几个名字挑挑拣拣嫌弃了一番,准备也追一回潮流。
虽然这个潮流大概也是他掀起来的。
今年过年本来是说好要回晋省大河村的,结果因着苏玉秀检查出来身孕,温向平就打算把这个安排再往后挪两年。然而苏玉秀却并不同意。
“今年不回去,明年孩子出生了就能回去了到时候才更是放心不下还要往后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苏承祖和李红枝平时虽然不说,她这个做女儿的却能看得出来。趁着现在月份小回去一遭才是,不然再拖几年老人心底得多煎熬。
温向平不得不承认妻子说得对,到时候孩子连一岁都不满,温向平定然是不放心带着孩子长途跋涉,可将孩子放在沽市请人照看就更不可能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孩子再大点,可等那时必然又是三四年过去了。
李红枝也是站在温向平这边的,她虽然想大河村,可这些跟玉秀和没出世的孩子相比并不重要,闻言便道,
“我和你爸到时候自己回去一趟就成,哪儿就用得着你们都跟上跑,到时候等孩子大了,你们若还想回去便自己回去就是,不差这两年。”
苏承祖动了动嘴皮子,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老人就讲究个叶落归根,虽然女儿女婿孝顺,沽市的生活条件也比在大河村好,可苏承祖到底是大河村土生土长的人,这一出来就是五六年,怎么能不想家。当初要不是接到苏玉秀怀孕还得操持店里的消息,只怕他们现在还在大河村里头住着。
但就像李红枝所说,他们老俩回自个儿的,没必要带上孩子们跟着一起跑。
苏玉秀想了想,也就跟着妥协。
然而没想到,第二天,李芝龄就上了门来。
“昨天家里寄的信到了,说是河清爸跌了一跤去了,我和河清这就要赶紧回去陪着,后天下午的车票,这一来一回,只怕要等开了年才能再回来。”
李芝龄喝了口热水缓缓身子上的寒气,对苏玉秀道,
“听说这个冬天才来,村里就有好几个老人没挺过去。赵队长前两天也去了,我俩这回回去一起再吊唁一下人赵队长,毕竟人这一辈子净给咱们第五大队的人奉献了,如今去了,也该让我们都尽尽心意。”
顿了顿又道,
“你家今年是不是不回去了,用不用我给你们捎点东西回去给赵队长家。”
赵建国对苏家的照顾帮衬不少,苏家一家也都是个记恩的,只看逢年过节寄回大河村的那么多东西就清楚,苏家在大河村算是绝户,处的好的也没几家,除了赵家还能有谁去接这些东西。
不然李芝龄也不会特意来问这么一句。
苏玉秀听到赵队长去了的消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