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叫他再当面揪出件内衣来。
纪春山点点头,收住了动作,又嘱咐道:“你头上有伤,暂时不要洗头,手上的伤口也要特别小心,不要碰到水。”又想了想:“要不今天别洗了,擦一擦算了。”
钟似薇见状不妙,赶紧拿着衣物进去了,生怕他再说下去,就要问“要不要帮你洗”了。
关上浴室门,才发现要避开伤口的确有些困难,一个人蹲在里面窸窸窣窣搞了好久,才勉强收拾妥当。抱着脏衣服出来,看到纪春山正在研究她手机上的挂偶。
乔家默之前送的贝儿,被她挂手机壳上了。
“那个……叫玲娜贝儿。”她觉得像他这样的直男,大概率不认识。
“哦,还挺可爱这只松鼠。”
“……”
神他妈的松鼠,人家是狐貍。
“乔家默送的?”
“嗯,你怎么知道?”
“刚瞎蒙的,现在知道了。”
“……”
“脏衣服给我,我帮你洗。”他放下玩偶,将目标转向她手里的脏衣服。
不行!誓死不行!
钟似薇露出饿死鬼护食一般的决绝。
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叫纪春山帮她洗内衣内裤!
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洗过,但之前什么身份,现在什么身份啊。
纪春山被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投降似的摆摆手:“好好好,不帮你洗,你收进袋子吧,等出院再洗。”
这还差不多。
收拾停当,护士过来查了最后一次房,总算可以熄灯睡觉了。
黑暗中,两个人都睡不着,一些不太合适的欲念,在静谧中暗暗发酵。
钟似薇转过来,面向纪春山,刚关上灯眼睛还不是太适应,等眼睛终于适应过来,才发现他也正面向她,盯着她看。
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她赶紧翻了个身,面向天花板平躺,偷偷深吸了好几口气,手用力揪住被角。
“似薇。”纪春山叫了一声,声音在黑暗中听来低沉又性感。
该死的。就不该允许他上来陪护。
“怎么了?”她心猿意马地应了声,祈祷他最好不要说出些会让她失控的话。
“没事,睡吧。”纪春山沉默半晌,终究什么都没说,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想说的,他们之间可以说的话,那天在办公室已经说尽了,剩下的都是不可以说的。
只是单纯想叫叫她,想确认她在身边罢了。
钟似薇“嗯”了一声,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泄了口气。
一些十指交缠、激烈碰撞的画面陡然涌进脑海。他的,细长指节,性感喉结,以及最后关头泄出来的那丝喘息。
此时此刻,在病床上,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所有不合时宜、无法遏制的记忆,无边无际地蔓延,侵占她的思维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