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在展台上的人,无一幸免全掉落到坑里,有人被钢筋扎伤了,有人摔断了腿,有人撞晕了过去,现场一片哀嚎之声。
钟似薇跟在场工人一道冲上去救人,慌乱中被划伤了好几道,扶着个伤员正准备撤离,忽然一脚踏空摔下展台,不省人事。
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
乔家默坐在病床边,正在跟人讲电话,见钟似薇醒来才挂断,冲她笑了笑道:“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钟似薇回想起刚刚的惊魂一幕,顾不上自己的伤,忙问道:“事故现场怎么样了?那些人伤得严重吗?”
乔家默:“放心,都处理好了,基本都是皮外伤,有两个骨折,问题不大,承建方那边领导也过来了,正在安抚家属。”
钟似薇这才放下心来,摸摸自己的头,除了后脑勺一个大肿包,好像也没怎么受伤,只手臂上划了几道口子,打着一块块白色补丁。
正要坐起,一阵天旋地转。
乔家默赶紧扶她躺下:“别动别动,医生说你脑震荡了,还得留院观察。”
“啊,留院观察啊……”钟似薇无语凝噎,这辈子最怕就是住院,医院留给她的记忆太恐怖了。
八岁那年,她亲眼看见父亲浑身鲜血淋漓被推进icu,从此天人两隔。
二十三岁,又亲眼目睹田苒的离世,病程很长,导致她整片记忆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血污、糜烂、排泄、混合腐烂恶臭的一呼一吸。光是想一想都叫人胆寒的记忆。
所以这些年里,但凡不是身体撑不下去,她都不愿去医院。
“真的不能出院吗?我现在状态挺好的啊,除了有点晕,没什么问题。”钟似薇试图抵抗一下:“而且出了这么大事,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善后,趣游那边的人呢?知道了吗?”
乔家默幽幽地望向她,安抚道:“你就别操心这操心那了,善后有人在处理了,趣游的纪总早来过了,还让我叮嘱你好好休息。”
“什么?纪春山来过了?”
乔家默这两天刚好在海市出差,他赶过来不奇怪,纪春山不是在澜城吗?
这才事发不过三小时,他怎么就来过了?
“是,纪总来过了,第一时间从澜城开车过来的。”乔家默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似薇,你和纪总,早认识吧?”
钟似薇默然,心想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便道:“是,我们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他家住我家对面,在同一所中学念书。”
那就对了。
怪不得那位纪总进来时那样慌乱。
两小时从澜城赶到这里,油门都踩爆了吧。
作为甲方,摊上这样的安全事故,非但没有指责半句,反倒安排了这间高级病房。
原来早就相识。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跟钟似薇告白,必须提上日程了。
得知钟似薇醒转,医生过来查看了一番,交代禁食4-6小时,如果没有别的症状,才可以吃一些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