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怔愣后,反应过来他误会了,以为她是再争名分,音色都变了,“我不……我不什么都不要,我……”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还……七百万……我……”
她肺部受创,经不起喘息和急躁,挣扎间引流管里突兀流出一大股嫣红的血,汩汩不止。
谢琛果断摁下呼叫铃,制止她再说话。
温素住的特护病房,呼叫铃一响,医生护士很快就过来。
慌乱检查后,医生嘱咐,病人情绪千万不可激动,还要多休息养神。
谢琛强令她休息,温素再想继续,他审视她两眼,转身直接出了病房。
刘玲的事在网上发酵很快,显然幕后有推手,先是素津无法无天强拆杀人,后是老板上门威胁不成,苦肉计构陷刘玲进警局。
不到四个小时又牵涉到谢琛,【素津女老板攀上京中大人物,在昌州只手遮天】权色交易自古都是爆点。
还冒出些似是而非的激情视频,作为素津女老板勾引谢氏总裁的证据。
相关证人跟着涌现,女老板心机深重,手下小弟众多,侵吞政府拆迁款,恶意强拆房屋,纵容手下打杂伤人。
一时间跟拆迁有关的负面爆点,都有人出来作证跟素津有关。
网上甚嚣尘上,刘市长为此没少找谢琛,舆论已经影响政府,省里下达垂询。
下午谢琛站在走廊,握着手机安抚刘市长,“最迟今晚,会有交代。”
李皋那边已经针对素津强拆死人事件立案调查,刘玲丈夫的尸体被转到法医处鉴定。
于兰突然找过来,“谢总,我认识几个媒体朋友,偶然谈起温小姐,他们都说接到陌生大主顾,只有一个要求,把素津往死里整。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没接这个生意。我想还是要过来告诉你一声。”
“多谢。”谢琛点头,“有陌生主顾的联系方式吗?”
于兰有些迟疑,“谢总,他们都是靠这个吃饭的,最讲究的就是嘴严,能告诉我已经是底线了。透露主顾的资料,这是砸饭碗的事。”
谢琛掏出支票,写下一串数字,“舆论战谢氏不是没打过,行有行规,但也不是没别的办法。你帮我给他们送个礼物,相信你的朋友会很喜欢。”
于兰停顿片刻,摇了摇头,将支票推回谢琛面前,言辞恳切,“谢总,我们母亲私交甚密,我这些年在外面厚颜称你一声表哥,已经占尽便宜。我知道上次手链事件让温小姐很不愉快,我想当面向她道歉,只是想请谢总……高抬贵手给于氏一条生路。”
谢琛没看支票,“我不会封杀企业。于氏产品够硬,没有谢氏的订单依旧会有市场。”
于兰嘴边的笑硬撑着没落下来,“您一向秉公任直,从不封杀企业。只是我父亲年纪大了,这些年都是依靠着您,开拓市场的心气早没了。这次温小姐的事情我一定会为您办好,只希望您能重新接纳于氏,之前中饱私囊不顾项目的经理我父亲都会处理,谢总是否……”
她姿态可怜,眼圈红了一片。
谢琛不言语,目光审视。
落在她身上,于兰瑟瑟发抖。
蓦地,他想起另一个躺在床上苍白破碎的女人,长发逶迤,咬唇时眼眶微红,委屈的堪怜。
“可以。”
他发了话,于兰心中激动,没敢过多停留,拎起包起身离开。
走到楼下花园,她抬头望了温素病房一眼,初见时貌不惊人还以为是个胆小怯弱的面团。
没想到心机手段一样不缺,她仗着家世抢过来一条手链,那女人面上大度,转脸就敢对她家里下手。
于兰攥在包袋上手指发白,她自诩善谋能忍,一步一步接近谢琛,没想到有人比她更会伪装。
但,这不会是最终结果,于兰眼中阴毒,“来日方长,温素。”
她转身出了医院,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幸福家园,季淑华如今住的地方。
香樟树葱葱郁郁,有淡淡的清香味。于兰掩住口鼻,她不太爱这种味道,像肥皂洗过的衬衫,身边有朋友说这种味道像少年清爽。
于兰私下里嗤之以鼻,她遇见了谢琛,见过巍峨苍建的高山,谁还会爱贫穷无峰的小土堆。
季淑华正好午休刚起,开门见到于兰并不惊讶,“你比我想象中的时间,要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