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培生夫妻没有孩子,因此对于这些徒弟们个个都视如己出,徐知星和路西鸣也是没事就往赵家跑,陪着夫妻两。
“要不弹那?”文玉香放下剪刀,兴致勃勃地走进屋内。
徐知星和路西鸣不明所以,“哪?”
赵培生手掌半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两声,“之前你师母自己作曲的一。”
赵培生和文玉香是音乐学院的同学,赵培生弹琴,文玉香作曲。
说话间,文玉香从房间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琴谱。
“这还是当年你师父写给我的呢,当时我们正值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到不同地方,所以在毕业前你师父写了这曲子。”
文玉香笑得合不拢嘴,“你师父当时可逗了,说要和我学作曲,然后写了这曲子,说表达了同窗情谊,大学分离时的不舍。”
徐知星接过曲谱问:“那师父你们当时异地恋啊?”
赵培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半年。”
“咦哟。”徐知星捧着琴谱,“那师父你当时怎么追师母的?”
“小屁孩不要瞎问。”赵培生脸颊微红,咳嗽两声。
徐知星缠着问个不停,“那你们当时怎么在一起的啊?”
“异地半年了,你师父表现好参加莫斯科钢琴比赛得奖了,向组织申请结婚,就把我们调到一起了。”
路西鸣惊讶问:“直接申请结婚?”
文玉香坐在藤木椅上说:“对啊,我们那时候又不像现在,结婚都要申请打报告的。”
“你师父拿奖后就给我写了封信。”
“信上是什么?”徐知星追问。
文玉香从文件袋里将泛黄的信纸递过去。
亲爱的文玉香同志,近来生活是否顺利?
昨天在收音机里听到了你的新作,动听难忘,重复数遍。
一周前我去莫斯科出差带回一罐巧克力和一条红色围巾,我记得你爱吃甜食,喜欢红色。半年未见,不知你的喜好是否有所改变?
最近组织在询问我的个人感情状态,我考虑许久,也想在此正式询问你的意思。
文玉香同志,请问你是否愿意和我登记结婚?
祝身体健康,事事如意,万分期待你的回信。
落款:思念你的赵培生。
赵培生不好意思,“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他们文艺汇演弹这个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啊,不是你说这是表达同窗情谊,美好的同学之情吗?高中的同学之情是最美好的。”提起从前的往事,文玉香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曲子叫什么啊?”
“没取呢,这曲子从来没有公开演奏过。”文玉香接过曲谱,“一直没有机会,你师父也不愿意给别人弹,太过正式的场合弹这个,你师父又不喜欢。”
“我觉得你们文艺汇演弹这个正正好。”文玉香睨了赵培生一眼,“你前几天一直说选不好曲子,不就在等着我说这个吗?”
“这个曲子也不好,那个曲子也不好,只有这刚刚好。”
赵培生心事被戳穿,来回踱步低头不说话。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他最优秀的学生弹奏他此生唯一的作曲,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