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崎听到动静,掀开一只眼皮瞄了一下,连忙闭上,脸红得跟抹了辣酱一样——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妖怪的听觉有多灵敏!
黎郁霍地扭过头,就看见裹得跟春卷似的臻崎正努力把头往被子缩,活脱脱一只墨墨转世。
“醒了?”
臻崎闭着眼睛摇摇头,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过来一会,没见黑蛇有什么反应,闷地有点窒息地在被子小心翼翼的动了下,露出眼睛往外看。
“喝!”臻崎吓得几乎尖叫出来,那张帅气的脸庞离得意外的近,正皱着眉头看着她:“崎崎——”
臻崎警惕的后退一点,问:“你要干什么?”
黎郁黑下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这个表情很伤蛇。一把揪起被子,三两下夺过去,高大的身形往床上一躺一滚,卷着被子背朝着她——居然就这个打算睡觉了!!
臻崎只穿着淡薄的病号服,可怜兮兮的瞪了他两眼,也转过身闭上眼:死蛇破蛇不要脸不是男人……居然抢病人的被子!
“喂。”
臻崎一僵,缩缩脖子挪开一点身体,没回应。
背后的生物叹了口气,拉开被子把她拖进去,意外的没什么吃豆腐的举动,背过身关上灯:“几点有查房?”
臻崎怔了怔,翻过身,轻推了他一下:“你生气了?”
黎郁没理她,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又问了句:“几点查房?”
臻崎没辙了,老老实实的回答:“七点半。”
整个病房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墙上的电子钟滴滴答答的响着,臻崎的睡意也在一点点消散:“那个……帅哥,你是不是头疼?”
黎郁肩膀动了下,还是没理她,身体却明显放松了下来。
臻崎很自我鄙视了一下,狗腿地挨近他,伸手摸到他额头,温热而平坦,不像有什么肿块的样子。黎郁转过身,眼睛亮亮的看了她一下,闭上眼睛把额头贴在她手掌上:“很疼,好像,要裂开了……”
臻崎吓了一跳,猛地想起蛇是不应该有体温的,伸手在他胳膊上摸了一下,果然冰凉一片,只有额头部位温温的发着热。
“你发烧了?”,臻崎一边说一边要爬起来开灯,黎郁拦住她:“就一会,你帮我揉揉,一会我就走了……”
臻崎停下动手,心里隐约有了一丝失落:“哎?你要去哪里?”
黎郁闷笑了声,叹气:“我是蛇啊……看病要找妖怪医生,你们的医生治不来的……”
臻崎“哦”了一声,顺从地任他把头靠过来,手掌摸索着在他额头上轻轻的揉按。
没过一会,黎郁的呼吸就均匀起来,臻崎慢慢停下动作,刚打算把手移开。黎郁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异常清醒:“查房时间到了?”
臻崎摇头,“我以为你睡着了……”当了这么多月的小保姆,黎郁的基本睡眠规律她还是知道的——这几天因为小水仙的事情,臻崎在心里掰指头数了下,蛇居然也是有潜能的:“啊,你都两天一夜没睡觉了!不会……没睡够觉就会生病吧?”
黎郁盯着臻崎在黑暗隐约可见的那一脸你也太娇弱了的表情,喉咙跟卡了鱼刺似的:“你那是什么表情?”
“表、表情?你……看得见?”臻崎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头,远远的举着,“这个是多少?”
……
黎郁凉凉的瞟了眼那三根傻举着的手指,出声:“你歪着嘴巴干吗?拇指举了一半,算三根半?”
臻崎震惊的看着他,真是太崇拜了,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时就不见他开灯,那时还以为是引贼入室的陷井,却没想到开灯竟然仅仅是蛇入乡随俗的好习惯!
臻崎仔细的感慨了一下种族间的巨大差异,歪歪脖子,忍不住问:“帅哥,你怎么会飞啊?”
黎郁“唔”了一声,额头在她手掌蹭了几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飞过?——哦,那是给你气的,还有,太疼了……”
臻崎翻白眼,一气就能飞?那我早该飞龙在天了!于是换话题,问:“你找哪里的医生去看病啊?”
黎郁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搂住她,胳膊啊腿啊自动自发的缠上来:“那就先不去了,一会查房我避一下。”
臻崎瞪大眼睛,呐口:“你不是要去看病?小病不治变大病,你不能……”
“揉揉就好了,现在不是很疼了……哎,别停!”
臻崎果然已经有了奴性,刚慢下来的动作立刻变节奏,一下一下的继续按摩。
黎郁抱着温温软软的身体,很知足的的叹了口气:“有老婆真好。”
臻崎停下手,壮着胆子回了句:“我不是你老婆。”
黎郁无所谓的点点头:“恩,我知道,要先谈恋爱——得先做女朋友,登记交配了才能算老婆。”
臻崎继续胆大包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不想跟你发展成恋爱关系,更加没有要跟你交……”臻崎噤口,被抱着的身体凉丝丝的,对面看过来的眼神也冷得有点吓人。
黎郁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又闭上:“你睡相真差,居然还说梦话。”
、只盖棉被不聊天
第二天一早,不顾医院的千阻万拦,王臻崎女士坚持着出院了。
蛇妖帅哥春风洋溢的一路护驾,就差帮忙换衣服提鞋子了,看的小护士眼冒红星,恨不得把手里的针筒整个推进臻崎手臂里,直接谋杀横刀夺爱。
臻崎战战兢兢的看一眼兴致高昂的黎郁,推开死死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我、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