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郁意外的没有吼她嘲笑她,走过来扒开被子,认认真真的用手捂住她两只耳朵:“还听得到吗?”
臻崎呆住,“啊”了一声,摇头。没有,呼噜声又不见了!
昏暗的房间里,帅蛇总是懒洋洋的眼睛里这时却全是焦虑,看的臻崎小心脏一跳一跳的:不是她的错觉,破蛇这个样子,确实很帅很帅啊!!
“眼睛也闭上!”
臻崎呆呆看着他,半天才“哦”了声,闭上眼睛。
难辨东西的黑暗里,听觉跟触觉就突兀的灵敏起来了。不片刻,“呼——呼——呼——”的声音就又开始在耳朵边回荡,这回臻崎听仔细了——那声音似远忽近,根本就不是别的地方传来的,而是……
她“啊”的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扑抱住还捂着他耳朵的黎郁:“帅、帅哥,什么,什么东西在我耳朵里,在我耳朵里!!”
黎郁安慰地拍拍她的背:“不怕,不怕。”声音低低的,像是沙沙的枯叶子揉在手心的感觉,臻崎搂他搂的更紧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把它赶出来,赶出来!”
加加早跑去把黎隽喊来了,一高一矮两只妖怪站在门边,你看我我看你。
黎郁松开捂着她耳朵的手,犹豫了一下,变出尾巴,尖梢变细拉长,伸入臻崎耳朵里。冰冷的触感让她抖的更厉害了,干脆打昏她好了啊,为什么还要有意识有理想有道德,为什么呀!
黎郁一手扶着小保姆动个不停的脑袋,一手安抚性质的贴在她背上:“苹果是什么形状的?”
臻崎继续发抖,断断续续的回答:“圆、圆的。”
“香蕉呢?”
声音没有了,臻崎觉得耳朵里仿佛有小虫子在钻,不停的扭动起来。加加看不下去了,嘀咕:“崎崎姐姐都猜到你在转移注意力了,这个没有用的——太土了!”
黎郁动动眉头,赞许的看了加加一眼,不愧是会窥心的水仙小妖,分析的很有道理。于是改口:“我前天放客厅的那支录音笔呢?”
臻崎一愣,狡辩:“什么录音笔,我没有看到……你问加加——啊!有东西!有……”
“好了!”黎郁尾巴哧溜一甩,蚊子大小的一只小甲壳虫奋力的飞了起来,翅膀扇得呼呼直响,转瞬冲去窗外。
加加咋舌:“好小的瞌睡虫啊,崎崎姐姐你没事吧?”
黎郁把尾巴恢复原状,勾起裤子搭在尾巴上,推开臻崎,明摆着是要换衣服去。臻崎揉揉耳朵,眼睛愤怒的跟着小虫子飞了半天,追问加加虫子的事情。
加加拉巴拉巴叶子,摆开架势好好给她上了一课——传说瞌睡虫是上帝遗留在人间的小天使,喜欢寄居在伤心人的耳朵里,唱着优美如天籁的歌声,让人遗忘悲伤苦难……
臻崎暴怒:“天籁个鬼!呼哧——呼——呼哧——很好听?”
加加不以为然的爬进花盘,指使黎隽帮忙搬回书桌上,一边往土里钻一边敷衍的打哈欠:“说了是传说呀,所以瞌睡虫才讨人厌——老是利用传说骗吃骗喝,躲在其他妖怪人类的耳朵里作怪!”
臻崎还要再问,黎郁在饭厅翘起脚,招呼开了:“起来做早饭!”
小保姆妄想装死,想想人家怎么说刚刚还救人于虫嘴,很大度的决定推迟一天罢工。
、意外的事情
不等臻崎的罢工大计展开,财政问题首先提到了台面上。
小保姆的第九个喷嚏打完的时候,黎家兄弟终于吃完了“早餐”。黎隽靠着椅子笑眯眯的看看弟弟又瞄瞄臻崎,悄悄打了个饱嗝,开口:“小郁呀,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你什么时候带弟妹回蛇山……”
正收拾碗筷的臻崎倏忽打了个冷战,蛇、蛇山啊——随即省悟,先要反驳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嘛:“谁他媳妇,谁丑了!”
黎隽惊诧,人类女性果然思想开放,赤裸裸的承认一夜情啊——还不带一丁点的羞涩!
臻崎瞅着他这副“淫荡而猎奇”的摸样就来气,乒乒乓乓端起碗筷,笔直的走向厨房。一夜情,谁会跟条蛇一夜情啊!
黎郁冷静的在一边喝水,乜眼看他大哥:“没有路费。”
“啊,咦!”,黎隽惊喜,“你愿意跟大哥回家去看看爸爸?”
黎郁摇头:“没有钱,是肯定不会去;有了钱,就是说能去,比没有多了个可实施的条件。”
黎隽皱皱眉头:“三十小弟,你是不是最近经济有点……那个……”
“很紧张,”,黎郁斩钉截铁的点头,咬了下陶瓷的杯子沿,“我在跟上司争取更大的自由空间——她利用不发工资威胁我,只要熬过去……哼哼……”
黎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比自信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剥削自己的信号,装模作样的学小弟弟妹打了个哈欠:“那你努力,不要低头……我先去睡会……”
说着,急冲冲走到沙发边,哧溜溜从衣服里爬出来,缩成泥鳅大小,钻进靠垫逢里。
黎郁鄙夷的看着自家大哥的窝囊样子:缩在我家沙发上,还能不把你蜕层皮下来?
饱暖而后思淫欲,帅哥抬头望向墙上大大的美女蛇海报,真是太养眼了!
臻崎洗完碗筷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一通狂按。黎郁不满的示意她上交电视掌控权,臻崎不理,挪开一点,一脚踩在黎隽扔在地上的衣裤上,一只手拿着遥控器往坐垫里塞——才不能给他,不是《还珠格格》就是《动物世界》!
黎郁半掀着的眼睛随着她的动作溜了溜,一下子笑得弯弯地:坐过去再坐过去……臻崎不负所望的跳起来,手里拽着小泥鳅一样的黎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