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斓王闻言一怔,一闪身消失不见!
醉酒
闪身出现在县主府屋脊之上,闵斓王怒视着堂内围坐在桌前用早膳的二人,额上青筋凸显。
金雁翎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一滞。
“晏公子怎么了?可是不和胃口?”阿鸢出声询问道。
金雁翎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地转了转手腕:“刚刚手有些不听使唤了。阿鸢……”
金雁翎似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可能永远也恢复不了了,师妹一定也是不愿意再照顾我这样一个废人,所以才……”
金雁翎面上,一片颓色。阿鸢的心猛得一揪。
“怎么会,黄清姑娘不是先去打点了么。还有,你用了那灵药既然有效,继续用着一定会好的,不够我这里还有的。”说着就从怀中又取出一瓶塞到了金雁翎手中。
“阿鸢,我当如何谢你?”金雁翎看向阿鸢,眼底的柔情浓得仿佛化也化不开。
阿鸢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脸红心跳,有些慌张地坐回了椅子上。
“多吃一些,就当谢我。”说着就夹了一些菜到金雁翎碗里。
金雁翎伸手去拿筷子,刚一拿起,筷子又掉落到了桌子上。
金雁翎有些负气地揉了揉手腕,强颜欢笑的说道:“许是刚刚骑马骑的有点久,手还是不大好使,我也吃饱了,阿鸢多用一些吧。”
“可你才吃了几口……”阿鸢说着,就将椅子挪到了他身旁,端起他的碗:“我喂你!”
二月冰雪还未消融,闵斓王远远地立在冷风中,心比这二月的天气更寒上三分。
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明知道结果,明知道的,干嘛还跑来自找难堪!
阿鸢她连一晚都等不及,连夜出城去找金雁翎,什么世俗眼光,什么身份地位,甚至她都不在乎他如今是个残废!
最后一次!闵斓王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他以后绝对不再来见她了。就让她跟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相守一生吧,他再不痴缠她了。
深深地又望了一眼堂中那个拿着汤匙小心翼翼吹凉,又小心翼翼送到金雁翎唇边的身影,她看金雁翎的目光像是看着天下至宝——温柔珍视。
她曾经其实也这么看过自己的,闵斓王心酸的想到。有那么一次,在灵泉殿的玄冰台上,他做了她的补药……
再不想看着阿鸢与金雁翎的甜蜜,闵斓王闭上眼眸,消失在县主府的屋脊之上。
阿鸢起身为金雁翎添菜,金雁翎目光阴冷地看向闵斓王刚刚站过的屋脊,牙冠紧咬。
回了王府,闵斓王吩咐管家,以后有关斓鸢县主的事情,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不必禀报,亦不必跟县主府有任何往来。
她与金雁翎的甜蜜日常,他再不想听到了。
一个人回了书房,看见满室的画像。这书房是王府的禁地,他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这里的画有千百张,都是他画的她。笑的阿鸢、哭的阿鸢、怒的阿鸢、恼的阿鸢……
他爱她的每一面,她就像个专门为他量身制作的情蛊,他的笑是为她、他的哭是为她、他的怒是为她、他的恼是为她、他的意乱情迷皆是为了她……
心痛的像有千百只毒虫啃咬,闵斓王抓起一副画卷,有心想将这一切都付之一炬……
却终究还是不舍。
收拾起一屋子的画,闵斓王将这些通通锁进木箱,藏进了书房后的暗室。
他该出去走走,再待在这星烨城里,他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杀进县主府,一剑劈了金雁翎!
既然浩澜门门主已经出关,那么,就去见一见老朋友吧……
浩澜门在大陆上一直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存在,外人只知道它是一个仙门,势力遍布,几乎掌握着全大陆的修炼资源,包括仙药法器,秘籍情报。但却极少有人见过其真正的掌权者。
这浩澜门总部隐匿在漓煞湖内,漓煞湖毒瘴千里,鹅毛沉底,自古就是人类禁区。浩澜门设在这里足可见其不凡。
世人不了解,可闵斓王对这浩澜门却是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这浩澜门当初的成立就有他的一份功劳。
这还得从他还是幽冥蓝蛇时说起。
漓煞湖内住着一群鲛人,鲛人与他们这些妖怪又有不同,鲛人修行既要修习人类术法还要兼顾妖修之道。故而不得不与少数人类做交易,人类生来狡猾,多年的交易中,鲛人一族常常是吃亏的一方。
彼时他于妖修一途已是登峰造极,心心念念着想要寻得化形之法。因他自幼生长在漓煞湖,故而对鲛人一族的事情颇有了解,于是找到鲛人族部落,想要求人类的修行之法。
正巧遇上鲛人族内乱,机缘巧合,救下鲛人族二公主虹霓。几经周折又助虹霓顺利当上鲛人族首领。
彼时鲛人一族人心涣散,与鲛人族交易的人类欺虹霓势弱,常常欺辱于她。
他得了虹霓送的秘籍,不忍看她被人类修士牵着鼻子走。化成人形后,助她成立浩澜门,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
短短几句话,却是他与浩澜门门主霓虹几百年的交情。
他当上闵斓王以后,浩澜门也年年纳贡给他,浩澜门在大陆上的势力也任他调遣。
一转眼他与虹霓也有一百多年没见过了。他上一次去浩澜门给阿鸢求凝体丹的时候虹霓就已经闭关了。
闵斓王取了两只酒壶,一闪身出现在了漓煞湖中心的一座小岛上,小岛小的只堪堪长了一棵一人多高的桃树。
这桃树仿佛不分时节般盛放着,白茫茫的雾瘴里,这份色彩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