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桥下亮点光辉,映着河水,灿若繁星,是人们在点“一点红”羊皮小水灯,祭河神。
两岸有许多百姓对着水灯许愿,景蓁也跟着有样学样,双手合十,念叨:“请神灵保佑我逍遥快活,无病无灾,吃穿不愁,最好可以荣华富贵……”
听得身旁陆济唇角弯起,此时景蓁扭头望来,笑问:“陆济我这般会不会太贪心了?”
“不会,人之常情罢了,无可厚非。”陆济张口便答。
景蓁……一下子就被说服了,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许愿,什么长命百命啦,万事胜意啦,什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啦诸如此类,能许的都许了。
万一哪个神仙听见了,能实现一二,就是赚的。
陆济在一旁脉脉看着,不言语。
逸王赵安今儿个同样出来游玩,这样的天儿,手里摇着一把山水图檀香木的蝶骨扇,人一点也不怕着凉风寒,只做一副翩翩公子、斯文风雅得摸样。
逸王赵安也来到拱桥附近,错眼间瞧见前方景蓁、陆济俩人身影,“啪”得一声合上扇子,扯开嗓子就跳着脚的喊:“以驰哥哥,小景!以驰哥哥,小景,这里,这里,看这里……”
这会儿,桥上行人熙熙扰扰,一片嘈杂声中,景蓁恍惚听到有人唤自己,左右张望两下,扭头看向身边之人:“诶?陆济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们?”
陆济明眸似有若无的瞟了眼,蹦跶着的逸王赵安的方向,扭头俊脸就带出几分疑惑:“是吗?”
“我没有听到,人多嘈杂,兴许是你听错了。”
景蓁不作他想:“应该是。”
然后陆济便一派温文尔雅,喊景蓁继续往前游逛,景蓁自然没有不允的。
身后,逸王赵王嗓子都要喊叉劈了,见景蓁、陆济头也不回的离开,直跺脚:“哎呀!咋回事?刚刚以驰哥哥明明都往这看了,怎么不理我?”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一块玩儿多热闹啊,居然不带我,哎,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啊……”
逸王赵安是梗着脖子,当街干嚎啊!
震得身边护卫的耳朵疼,为首的嘴角抽动,过来劝:“王爷,兴许是陆相公根本没瞧见王爷呢~”
其余之人也跟着帮腔:“想来定是如此,王爷这般……风趣,这般……偏偏人才,谁会故意不理王爷?”
……
逸王赵安听了,顿觉十分在理,也不嚎了,头一甩,山水图檀香木的蝶骨扇一打,摇身一变鼻孔朝天,那个嘚瑟劲儿啊:“嗯~说得是,本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人不待见?嘿嘿嘿~走,咱们继续逍遥快活……”
随即领着人,螃蟹似的寻乐子去了。
且说景蓁、陆济下了桥,又走过半条街,路过遇仙正店,景蓁他们还顺带买了银瓶酒、羊羔酒,只叫伙计送去知秋街。
灯火辉煌,俩人并肩而行,因着之前买酒,景蓁随口道:“陆济~你酒量如何?”
“尚可。”陆济温声回应,随又反问:“景蓁你呢?”
景蓁翠眉一挑:“我~一般一般,也就属个第三。”
“哦?”陆济闻言,饶有兴味:“那改日定要见识见识。”
“好说好说~”景蓁嘻笑着摆摆手,一副若等闲的摸样。
渐渐地到了亥时,景蓁、陆济俩人慢悠悠,往之前跟景承他们约好的地方赶。
八仙楼前,景承、陆渡、陆浅他们却是早一步来到此处,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凑巧,在此遇见了好几波儿熟人。
其中有常平长公主府的,柔敬县主高玉芳兄妹等人;有庆郡公府的三娘,大房的孟翠兰一行;还有鸿胪寺少卿家的大娘唐茹,同其舅舅封家的几个表兄弟姐妹。
今儿大家出来玩,都买了好些玩意儿,一群姑娘将景承围在中间,都要送他礼物,被人挤在外面的唐茹,当时脸色就带出些不好来。
小娘子中就有人看不惯,开始阴阳怪气,唐茹脸上越发不好看,景承见了立时上前去哄,高玉芳、孟翠兰等人越发气恼,好一番争风吃醋。
待景蓁、陆济俩人赶来时,高玉芳、孟翠兰、唐茹他们已经散去,天色已然不早,汇合之后,一行回返知秋街。
路上,还是陆浅悄悄将刚才的事情说于景蓁,景蓁这才知道之前还有这样精彩戏码,于是乎,景蓁就特别八卦的拉着陆浅,追问更多细节,两人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一时到了知秋街,景蓁、景承,陆济、陆渡、陆浅各自家去。
中秋过后,朝廷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却是逸王赵安逮住的那几个水匪,先前只以为是普通的水匪谋财害命,不曾想大刑伺候之下,竟然供出是有人花钱雇他们,专门要结果赵安性命的。
这便是蓄意谋害皇室宗亲了,苦主逸王赵安在朝上闹翻了天,元祥帝龙颜震怒,一时朝野震动。
皇城司经过调查,发现蛛丝马迹面上都指向荣国公府,不过又经过层层查证,竟是从中寻到一丝慈宁殿的影子。
垂拱殿中,听完敖旷禀告,逸王赵安人都炸了:“好啊,老虔婆!这是盘算着先除了我,再夺了哥哥的江山,给她自个亲儿子坐呢,老子跟他拼了,大不了结果了那老虔婆,我再给她赔命……”
说着提剑就要杀去慈宁殿,慌得众人什么似的,却是陆济一把将人拉住,言说万万不可。
慈宁殿那位萧太后多年经营,前朝后宫勾连,贤名在外,其亲子乃先皇的庶长子端王赵基,也是素有贤王之称,荣国公府是其娘家,势力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