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岚奇怪看了一眼她,便说道:“我爹他什么时候当上城主的不知道,但我是记事起便是在这里。”
夕雨挠挠头:“那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嗯,应该是仙师这一种人。
余岚开口:“大相师?你问这些干什么?”
少女犹豫了一下:“我感觉这地下有东西,刚才一到城中来的时候,就有一点感觉了,只是不太上心,而方才入厕之时蹲了些身子,就更能感到地下面有不好的东西。”
闻言,余岚皱了皱眉头:“有此等事?那应该就是那一众外乡人,我不明白为何如此多的强者涌过来,莫非这亓荒城中有什么惊大秘密,我十几年也不曾觉过。”
夕雨晃了晃头:“这个就不是我关心的吧,毕竟我也是外来之人,再多说什么未免不太好了。”
这话听着有一些隐意,余岚也在想着他事。
余洛就站着一旁,十几年对她来说形同缥缈,也不是托大来说,除去病时睡觉的时间,也多数在屋子里守着窗户。
大概是青年男子也怕她无聊了,有时带些书简教她识字,书墨,不看病态的样子,倒也养得文秀。
而不同于男子的谈书讲理,青衣少女也爱往她那里跑,抓着她的手一口气讲大半天,每次到头疼晕睡了才罢休。
男子讲了文庙大理,少女讲了凡间百态,听了心中画图,日日想着眼见,奈何不了体病,寒风也不敢多吹。
而似当今的事情,余洛也只能看着害怕,听着担心,确实没有太大的能力去做什么,不添乱就行……
小女孩手放在溪水里,水清凉舒逸,让她心生漾意。溪水不知源头何处,只见得在山石缝中流出,并无湍急的样子,可拍在下方石头上,也要溅起一些。很快小女孩脸上就湿漉漉的,而落在锦绣衣服上的水珠却像滚在荷叶上一般,一点也浸不进去,不知是什么宝物。
少女走过来拉起她,让她稍稍等一等。等什么?应该是等大小姐想完了吧,看亓荒城如今的样子,难道大小姐要变成平常小民吗?
小女孩隔远了些,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两脚摇摆碰不到地面,身上衣服竞带着韧性,坐在石头上也不硌人。
观看整座府邸,确实和街道上两样,似乎无人来城主府歇脚,又或许进不去。
而小须弥内,小男孩又将四叶灯笼塞回竹篓里,拉上双肩,抱着小狐狸缓步下了楼,这小楼四层,唤作风来、雨至、路远、行道。平常他只在第一层,要有“客人”来时,他就上二楼。又踏下两层,才唤风雨楼。
这小须弥也叫作他用手化出来的,每一层便是一层心境,平常心说,也只到风来、雨至,不要再往上了。
小男孩在楼梯上蹲下,向下望了望,确信黑衣少女没有自己回来了。才伸了伸腰杆,环顾一周,就看到靠着墙的长布条。
小男孩将小狐狸放下,看着面前的长枪,有些喃喃:“隐者用的枪……隐者会用枪吗……”
这样想着,小男孩心里就痒痒了,伸手就要去拿。
一声叫,小狐狸跃到他手上,死死抱着,好像不让小男孩去碰一样,可让他吓了一跳。
小男孩有一点无语,你这样拦,拦得住吗?
但还是收回手,用着“凭气鉴真金”看着长布条。好半天下来,也没有看出多余的东西,用尽了好多本事,还是挠头道着:“还是想摸一摸啊,这可是真宝贝。”
小男孩又看了看还抱着他手的小狐狸,不禁想要笑:“你不用担心,它在那个小姑娘那里是无价之物,但在我手中就是一根铁棍,顶多就去换几个钱,还可能有人不识货。”
小男孩轻轻一拍小狐狸,它便飘起,缓缓落下去。
小男孩抬脚就推门走出去,又想一想,回头说道:“你就先待在这个楼里,记得只在一层二层走动,不要去上面,过一段时间就会事了了。记住了,不要去上面。”
话一说完,便关上了门。
转过身子,已出现在了街道上。
看着周围的惨败,小男孩撇嘴摇摇头:”比起韩泥小师弟,可差了太远了,当年那地方……啧啧。”
抬头看了看。眼前正是不久前的戏楼,不过现在已经是一栋断楼,若不是地上倒了的招旗写着“望析风”,怕是真认不出先前的那番气息了。
“真是凄惨。”小男孩嘴里这么洗着,脸上却满是嘲讽之色,还有一句话没说,那神秘男子只是被自家先生罚了三百年不回去和念及师门,但白姓那两人,却是普天之共敌。
小男孩走进残楼,四处看看,有一种进了寒风遮不住的房屋里的感觉,便有些不太喜,但还是到处去翻着什么东西,可不一会儿就停下了。
“这么穷啊。”小男孩撒了撇嘴,不过他也确实不是来找值我的东西的。虽说那两人是普天之敌,不过他也才八岁之龄,要他话说,是不感兴趣。
他只是听人说两人杀了很多人,具体一点的连史书也没写,所以比起追杀他们,他更想知道其中缘由,是单纯暴戾杀性,还是迫不以,又是因为什么。
可在这里找了半天,除了几箱子戏服和花刀花枪,就什么也没有了。原来是想着可能有什么东西让两人惦记着。那是没有,还是带在身上,又或许藏起来了?
小男孩摇摇头,直接否定了最后一个。那两人搅得天下大乱,并不是其实力有多强,只是没人能拦住他们。但仅仅一身念神修为,能从圣人手上逃脱,还不是一个,小男孩还是有些佩服的。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生的,记忆里只有秋花庭,经常有人说他命格好,五岁时能流利说话了,老先生一语便令他开窍,第二日便已在道法的门槛上了。
所谓道法入门,仙法前度,称之为仙法是有道理的,前庭中的人才是真正的言念及,心念随,万千法术尽在了那双手之中。像玉祉一样,刚出凡尘水便是道法入门,就有些年轻人说不作是人,是前世仙神。
可老先生是文家圣人,一口就反了那神仙之言,念及天地万法皆为人,从不曾有过仙神。文家圣人开口了,谁还能再驳言几句,就是有胆,也没多少心境学识。便是讲道理讲不过了。
王流的学府以秋花庭为,本着文脉延出去,与天下都无不好关系,也是面见之人尊重小男孩的原因。
他虽有这般大本事,可也毕竟是小孩子,何况是单修法术,肉身与正常小孩子无二。
但在法术的造诣上,小男孩是一定高于白花树与白花柳两人的,所以凭他们的藏匿之法,怎能瞒过他。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抬头往西面去看。
而巧的是,那两人已再往他看过来,眼中平淡如水。
小男孩低了低头,冷声笑:“怎么,你这是瞧不上我了?可想要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