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方绷紧下颚线,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吴漾,可是那不是好奇,更多的是期待。
在自己的家里,能期待别人做出什么来呢?
喻所长脑海里的疑问只存在了一秒,因为他很快想到原因,念头刚浮出水面,桂花树下传来下属隐有激动的喊声。
“所长,有发现。”
这刻,喻所长看清程淮书眼里的期待,是对多年隐瞒真相一朝得以大白于天下的释然,更是解脱。
喻所长目光里的震惊无法言喻,而有所察觉的程淮书则朝他露出个轻快的笑容来。
不到十分钟,生长优异的桂花树被连根拔起包住根部运送出去,目的地是淮联镇的观光公园。
巨大的土坑里,法医和痕检按照设备指引的方向不断清扫。
太阳升起,光芒刺眼。
程淮书在屋里打电话,是徐绛打来的,知道他今天和吴漾一起回来,大概猜到他要做的事。
“太冒险了。”徐绛不忍心呵斥他,走到今天这步实在不容易,“冉家不会因为闫泊重见天日就着急漏出马脚,你这一手只会让他们想除掉你。”
“尸体被挖出来只是第一步,要是对我下手就是狗急跳墙。假如动手的时候我身边恰好有警察在,徐女士认为他能容忍罪犯逃脱吗?”
“到时候就不是他能不能容忍的问题,你当冉津经过康咨一事后会没防备吗?”
“没关系。”程淮书透过雕花的窗格子看见单手掐腰在坑边观看的吴漾,连语气都有了朝气,“逃不掉的。”
只要动了这个念头,警方抓不到人,他也会把动手的亲自送过去。
徐绛说服不了他,语重心长道:“你最好别乱来,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独自行动,身边要有人。”
说到这,想起他不爱人跟着的性子,退而求其次:“你是很重要的受害者家属,吴漾不会放任你置身危险之中。”
程淮书无奈:“徐女士,他是警察没错,但没理由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那你就跟着他。”徐绛对他和吴漾间你钓我强制的戏码知道不多,可很清楚他俩的交锋搀着私情,“他很喜欢你。”
程淮书想起临下车被央求着的那个吻,轻声叹了口气:“你别乱点鸳鸯谱。”
吴漾从没正儿八经说过,徐绛这就是在造谣,被当事人知道能起诉的程度。
“你两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说。”徐绛突然来了兴致,“不如打个赌?”
外面在争分夺秒的清扫坑底土壤,挖出底下白骨化的尸骸。
里面在你来我往的为一份不能说的爱情打上了赌,轻重缓急相差太多,程淮书无话可说。
徐绛倒是真来了劲:“我赌案子结束他会和你表白,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程淮书:“……我没答应。”
“怕了?”徐绛半点没隐藏自己在用激将法,“都是成年人,偶尔赌一下不是大事。”
“他借调来的,说了又能怎么样?特意为我留下来不太现实,他在德国的事业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