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连朋友都拯救不了的人能做好火影。”
他蔚蓝的眸子对上佐助的眼神,眼里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倔强。佐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几年来,他不分日夜地苦修,加之他本就淡漠的性格,以至于他极少与人沟通,那张常年维持一个姿势的脸,似乎连一个并不表达愉悦的笑容也摆不出来了。
也许从前鸣人这样说,佐助会犹豫。但是他早已经抛却了过去,多年来的修炼让他对人世间的情感敬谢不敏,让他在仇恨的苦海中越挣扎越深,早已如同坠入阿鼻地狱,永无宁日。
所以他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剑,剑身寒光四溢。
虽九死其尤未悔
“杀害自己的同伴并不会给你快感,不要让仇恨蒙蔽双眼,佐助。”我瞬身过去,苦无轻轻抵在草薙剑下方。来势虽轻,剑身却被死死挡住。
宇智波佐助暗暗加了些力,草薙剑纹丝不动。他的眸子眯了眯,想起多年前春野樱也是如此云淡风轻的击败自己,难道自己多年苦修竟毫无效果吗?
他不信。
他淡漠地抬眼,看见春野樱的碧眸同样的平静,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鸣人,澄澈的眸子微微颤抖,一双眼睛明明已经干涩,却固执地不肯眨眼,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他刻在脑海里。自己在他们眼里,还能是同伴吗?他心里微微的刺痛,但是他并不后悔。
他早就预见到这一天。
毕竟他是如此的聪慧,如此的努力,他的天资聪颖让他比起同龄人,总是能够更加清晰的看清自己的选择带来的后果。
因此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知道自己和从前、现在、以后的第七班,都早已形同陌路。
他垂下眸子,也放下搭在鸣人肩上的那只手,不再看面前的两人。他没握着剑的那只手以极快的速度结印,蓝色的电光在他身上闪烁,连草薙剑都附上电流,隐隐颤抖。
剑高高举起,以拉出虚影的速度劈了下来。距离太近,我无处可躲,只能用木遁稍作抵挡。
一剑劈下木屑纷飞,我趁此机会迅速抽身拉开距离。佐助一击不中手中长剑一翻又迅速执剑而上。我也拔出背后的长剑,挡住他的攻势。剑芒闪烁之间,二人的身影如同流星般拖出长长的虚影,飘逸之余,金石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直到——
佐助拉开了距离,他又站在了来时所站的那处高地。然后他用他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高高举起左手。那只手里电光闪烁,肉眼可见的查克拉粒子四散飘逸,忍术尚未成型已可窥见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这招本来不该用来杀你,但我改变主意了,春野樱。这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原来真的打算杀了我。我捏了捏手心,反而放下了手中的剑。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里应该是有疑惑的,大概不解我为何不做抵挡吧?我望着他,一阵悲哀突然抓紧了我的心脏。
鼬用那样极端的方式逼迫他,大蛇丸觊觎他的身体诱惑他,我为了鼬作壁上观不告诉他真相,又为了他的自由放任他去找大蛇丸,他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呼吸突然就有些急促起来,一阵猛烈的咳嗽接踵而来,我揪住胸口的衣服,面上咳的一阵发热。
突然出现的大蛇丸阻止了佐助,雷光在他手中偃旗息鼓,他却并没有质问大蛇丸为何这么做,只是抬高自己握剑的手,慢条斯理地将草薙剑放进剑鞘中。而后者,他的金色蛇瞳饶有兴致的看着远处的粉色身影,然后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春野樱,你看起来有点麻烦啊。要不要我帮帮你?”
我提了提唇角冷冷一笑,抬头看他。
“管好你自己吧,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大蛇丸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我并没有听清,也来不及思索他说了什么,因为接下来肩膀上的灼热攫取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他发动了那个多年前留在我体内的咒印。
灼热最先散发开来,然后封印开始隐隐有松动的趋势,我咬着牙,左手的封印不要钱似的往上迭。
“佐助!”鸣人回过神,站了出来。然而他只是叫了一声佐助的名字,因为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佐助回心转意和他回木叶去。
佐助的目光挪到鸣人脸上,却没有再开口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漩涡鸣人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过,一样的黄发蓝眸、橙色衣服,一样的懵懂表情,一样的愚蠢。
宇智波佐助在心里轻轻骂了一句蠢货。他于此刻知道自己这幅躯体依旧是肉体凡胎,因为即使他把话说的再冷漠,再泥胎木塑一样的伪装自己,他还是没有对这些人下手,即使没有大蛇丸的阻挡,也一样。他能够接受自己和他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却不能接受自己亲手将他们手刃。
大蛇丸轻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做出威胁性的动作。在和风吹拂中,他们几人的身影被火舌吞噬,翻滚的火焰扑到佐助光洁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在燃起的大火之中渐渐消失。
鸣人叫了一声佐助的名字,从我的身后追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伸出手妄图用这样单薄的姿势留住佐助。然而他一心想留下的那个人却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作出,他只是冷静地看着下方奔跑的橙色身影,然后任由术完成,全身而退。
鸣人挫败地停下,弯腰平稳自己的呼吸。灼热的空气被他吸进肺里,过了一圈又呼出来,把他的身体捂的暖乎乎,然而一颗心却像放进了冰窖里,渐渐的寒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