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淺清了清嗓子,只是清了清嗓子。她就動作一頓將孩子遞給宋清淺,坐正身子說:「卿,再說一次吧!」
「。。。。。。」
蕭北棠有時候也是夠孩子氣的,有時候那兩個小傢伙噗噗噗吐口水,噴她一臉,她還會還回去。然後瞧見宋清淺殺過來的眼神才收斂。
蕭北棠喜歡洗漱後坐在榻上,陪兩個孩子玩,宋清淺有時候會做些點心,他故意藏兩塊到這個時候拿出來,遞到她們嘴邊,在她們快要咬上去的時候又塞自己嘴裡,得意的看著兩個孩子瞪大眼睛,然後哇哇大哭。
她則哈哈大笑。每一回宋清淺聽見動靜進來,她又若無其事的哄著她們,嫣然慈母。兩個孩子不會說話呀,被她欺負了還被她做了好人。
再到她們大一點了,會學話了,蕭北棠就不這麼幹了,怕宋清淺斥責她。
五年後的一日,蕭北棠和宋清淺帶著兩個孩子在坤寧宮院裡玩耍。她們生的確實不像,宋霄生的像宋清淺,蕭頌則有些像蕭北棠。
你追我跑的繞著蕭北棠,蕭北棠手裡拿著她們的玩具舉的老高,看著她們著急。宋清淺冷她一眼,她才拿下來給她們。
蕭軼已長高許多,身子挺拔玉立,五官比起宋清淺更多幾分凜冽,現下看起來,生的是像宋清淺,身量卻是很像蕭北棠的。
她坐在一旁,看著她們嬉笑,不言不語。她很少如此,往常她總會參與進來。
蕭北棠看出她有些反常,似有心事,坐在她跟前問:「軼兒,怎麼了?有心事?」
蕭軼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兒無心事。」
分明就有,蕭北棠怎會看不出來。但她也不追問。
當天蕭北棠就親自去問了小語。她們成日待在一塊兒,她定知道些什麼。
小語說:「今日殿下從先生那裡下課,遇到了忠王,忠王和其他幾個人在背後議論殿下身世……」
蕭北棠蹙眉,自從她有了這三個孩子,蕭晚來的也少了,她雖時常有召見,可蕭晚明顯疏遠了些。她問:「她們如何議論的?」
「她們背刺殿下並非陛下親生,還說殿下生的一點兒也不像陛下……」
「這是忠王說的?」蕭北棠面色不愉。
「是,其他人也這麼說,小語不敢欺君。」
「此事,旁人若問起,你不可再說,明白了嗎?」蕭北棠心裡還是對蕭晚存著感情的,她本是個單純的孩子,這些話傳出去,是大逆。
「小語明白。」
她回去便將蕭晚身邊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全處置了。
坤寧宮裡,蕭軼心不在焉的逗兩個妹妹玩兒,宋清淺在一旁看著,正想問她。蕭北棠就回來了。
「母皇。」
兩個小傢伙很是粘她,跑著跳著到她跟前抱住她的腿。一邊一個像個掛件。
「母皇。」蕭軼拱手一禮。
蕭北棠看了她一眼,蹲下來,捏了捏兩個小傢伙的臉,笑著說:「乖,霄兒頌兒,你們跟杏兒姑姑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兩個小傢伙很乖,點了點頭就跟著杏兒出去了。宋清淺示意宮人也出去。
蕭北棠又看了蕭軼一眼,到她跟前,攬著她肩,坐下來。
「軼兒,母皇有件事想問問你。」
「嗯。母皇但問。」
「你近日是不是聽了旁人議論你身世,你才這般不開心?」
蕭軼沉默著,默認。她試探著問:「母皇,她們說的是真的嗎?」
「你信了嗎?」蕭北棠不答反問。
「兒不想信。可兒確實生的一點兒也不像母皇。」蕭軼失落垂眸。
蕭北棠輕嘆:「軼兒,無論旁人說什麼,你是朕親生,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軼兒明白。」蕭軼如釋重負。
她又從寬大的袖子中掏出一封聖旨,放在案上。
「還有,軼兒,母皇一直覺得做皇帝並非是人人都願的事。朕想等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再由你自己選擇。」她目光落在案上的聖旨上:「或許你也因此有所懷疑,不是朕親生?」
「詔書朕已擬好,只要你想,這封詔書明日就會傳喻大禹,你便是儲君了。」
「兒沒有這個意思,兒……」蕭軼跪下來,手足無措,一時語塞。
「軼兒,世人常說,天家無母女,我一直不想你我也成她們口中那樣,疏離生分。若你懼我,怕我,開始揣度我的心思,那我這個母親做的當真是不夠好。」蕭北棠嘆息。
宋清淺瞧了蕭北棠一眼,上前扶起蕭軼,理了理她的衣服,說:「軼兒,你母皇待你遠勝過你妹妹們。她只是想你自己抉擇,而非強加於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兒知道。」蕭軼愧疚,她實在不該因為外人一句話,就懷疑自己的身世。
蕭北棠將聖旨拿在手裡,遞給她:「軼兒,若你選了做這儲君,往後便不可叫苦,更不能反悔。你願否?」
蕭軼猶豫了:「可兒還未分化……若分化為坤澤……」
蕭北棠沉聲道:「不論是分化成乾元中庸還是坤澤,只要你想,儲君只會是你。朕早已許了坤澤入朝為官,坤澤自然也可為君。」
蕭軼看著她手裡的聖旨,猶豫片刻,目光堅定,正色跪了下來,雙手接過。
「母皇,母后,兒知道做個閒散親王或許更加恣意灑脫,可兒想要做更多的事,兒自小受母后教導,不是為了權利,更不是為了享樂,兒想同皇阿祖和母皇一樣,心系黎民。兒定不會辜負母皇和母后的期望,兒會守好大禹,守護好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