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喋喋不休的誇起蕭北棠,宋清淺面帶笑意聽著。她不似從前那般覺得皇后是在護女心切,反而能感受幾分為母的苦心。
皇后又興致勃勃的聊起蕭北棠小時候的事,宋清淺也認真聽著。
梓晨宮,蕭北棠已經回來。
說來也奇怪,從前蕭北棠總要在宮外總覺得痛快,今日在百花樓,曲也不曾聽暢快,酒也不曾飲痛快。
雖說她仍是私服去的,可整個樓里拿她當菩薩供著,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感覺,就連玲瓏也是恭恭敬敬。那些個小娘子,各個戰戰兢兢的,如履薄冰。
她們恭敬的讓蕭北棠覺得渾身不自在,才聽了半曲子,蕭北棠便起身離開了。往後怕是也不想來了。
她有些惱,但又好像不是那麼惱。時候尚早,她本可以去茶樓坐坐,或是去賭坊玩玩,但她莫名覺得無,竟有些想回宮。
於是她馬不停蹄的策馬回了宮。回了梓晨宮,她四下張望,也不知在尋什麼。
杏兒極少在青天白日見著主子回來,興高采烈的迎上去,不解問道:「殿下在尋什麼?」
蕭北棠心虛的咳了一聲道:「沒什麼……」
她突然拔高嗓音道:「你去,搬把躺子過來,孤想曬曬太陽。」
杏兒一頭霧水,自己就在她跟前,說話那麼大聲做什麼。
蕭北棠打量了一番西廂,見沒有動靜,心中有些失落。杏兒笑呵呵搬出椅子,她慵懶愜意的朝上一坐,閉目養神起來。
從坤寧宮出來,天色還早,宋清淺回了梓晨宮,才一踏進宮門,就看見蕭北棠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裡閉目養神。這個時候她居然在梓晨宮待著,有些不合常理。
杏兒跪在地上給她錘著腿,六子在她身後給她捏著肩,她閉著雙眼懶懶靠坐著。
宋清淺緩步走進院中,笑問:「殿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的聲音猶如和煦暖陽下的一縷清風,令人舒爽。蕭北棠微不可查的有些開心。她緩緩睜開眼,瞥了她一眼又緩緩合上眼,輕嗤:「拜你所賜,如今百花樓的那些人見著孤像見著瘟神一樣不敢靠近,無。」
宋清淺一笑,示意小桃搬來椅子,在她不遠處坐下,悠悠道:「殿下莫不是在說笑?她們難道敢對您不敬?」
蕭北棠陰陽怪氣道:「若是不敬,反倒好了,恭敬的像宮裡的宮人,孤出宮還有何味……」
宋清淺故意問她:「殿下出宮只有這一個去處麼?」
蕭北棠緩緩睜開眼,坐起來,拿起茶盞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諷刺道:「孤怕,你妒性大發,再來一次那日的陣仗。孤的窩豈不是被你一下子給端了乾淨。」
宋清淺勾唇笑了笑道:「殿下說笑了。」
二人再無話,十分愜意又安靜的坐在院中。
天邊大雁南飛,落日孤霞,倒有了幾分秋日的寂寥和壯闊感。
「今日的天氣,十分好。」宋清淺淡淡開口。
「嗯。」蕭北棠淡淡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