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钰无所谓地举起拳头。
兰池卿与他对视,会心碰了拳后潇洒离去。
“走了。”
凡界入口踏进一步便不见人影。
离钰想着还有一堆书册在等着自己呢,颓然往商论阁走。
他刚离开不久,忽有阵轻风吹过,一众守卫兵士瞬间如被点了穴般定住。
一道灰白的影子悄然踏进入口,几息后,兵士们半点不觉,继续巡逻。
兰池卿下到人间,入目便是一片苍翠山林。
不禁想,上次下来是什么时候来着?这柏岱山倒是没有太大变化。
他步伐轻快,游走在山间小路上。
可就在经过一簇花丛时,花中异香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兰池卿连反应都来不及有,就双眼一合,重重向旁跌去。
被震起的黄尘散在风里,像刽子手喷在刀上的酒。
京都大理寺的行刑台上。滴酒的刀被高高扬起,连带着空气都变成了一把锋刃。
行刑的速度在观众眼中似乎漫长不止。
张誉家人痛不欲生地哭喊着,一部分看客发出唏嘘的讨论。还有一些人,他们脸上兴奋、期待的神情,白羽遥觉得自己会记得很久很久。
一切喧嚣皆在鬼头刀落时,被骨肉分离的声音所掩盖。
白羽遥终还是没有胆子去看那个瞬间,在最后时刻缩进了凌墨安怀里。
凌墨安本就半拥着他,见此情形将人搂得更紧。
待听到张誉家人的哭喊声比先前高了一个度,白羽遥才慢慢睁眼。
他抬头,见凌墨安无半点惧意,只一副惋惜无力的样子,在他的视角来看也毫无破绽。
张誉身首异处。
监斩官淡淡瞥了一眼后转身离去。
看客纷纷四散,该留下的人继续演戏,无人注意到监斩官下台时,顺势朝凌墨安低了下眉。
凌墨安微微松气,看向怀中人。
“还好吗羽遥?”
“还好。”
白羽遥回头,看尸体里的鲜血一股股流出,不免一阵恶寒。
他边在心里嘀咕着,这形石幻化的也太真了,边四下打量有无可疑之人。
约莫过了盏茶的时间,一张白羽遥无比熟悉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是他!
那人先是望了望尸体上方,而后毫不惊讶地看向白羽遥,一双深紫色眸子里满是意料之中的傲慢。
白羽遥眯了眯眼,对凌墨安耳语几句。
凌墨安蹙起眉头。可纵他万般不愿,也知自己阻止不了,于是低声道。
“谨慎些,我回府等你。”
白羽遥点下头,疾步跟着那人进了条长巷。
前方人腿脚不停,白羽遥担心有诈,喊了一声。
“竭溺!”
竭溺腿脚一顿,回身奸笑着同他打招呼。
“怎么样太子殿下,我就说我们很快会再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