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遥紧紧攥着凌墨安的手,助他把匕首拿稳。
而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只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正中白羽遥心口。
救人
“!!!你干什么?!”
凌墨安死死盯着刀尖。
他的手在抖,可他丝毫不敢挣扎。
白羽遥真的在用十足的力气攥着他。他怕真的伤到他。
“凌墨安,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而且说了你也未必能接受。”
“我只告诉你。我不是你们朝臣争斗的任何一方派来的,更不是皇帝。”
“我是来解决你和凌墨渊之间的问题的。”
“不过这事情有点儿复杂,我也还没太搞明白,需要你的配合。”
“反正你现在也算是无计可施、穷途末路了。要不要相信我,你自己选择。”
白羽遥半分不给人插话的机会。
只在说完后,沉默着给了凌墨安些反应考虑的时间。
白羽遥目光坚定,架势骇人,但他的赌注远没有凌墨安狠。
毕竟凌墨安肉体凡胎,毒性再弱的药喝了也会性命堪危。而他就算被这匕首把心脏捅穿,才只会流点儿血,疼上一会儿罢了。
“现在,我放手了。”
匕首在白羽遥松手的同时,应势而落。
白羽遥见此,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忽觉身前一暖。
凌墨安死死地抱住他,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情绪,都压灭在与他的距离里。
白羽遥懵了。
他有些呼吸困难,正抬手欲推开凌墨安,却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想不明白”
凌墨安一介凡人。神魔用了什么招数,他再聪慧又怎会知道?
他所能看见的、懂的,是自己的至亲似一夜之间变了。从对他无微不至、宠爱颇多,变得冷漠介怀、刀剑相对。
人嘛,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会想。
三年,没疯已是万幸了
凌墨安的这句“想不明白”就如同棉花锤子,把白羽遥的心捶个软烂。
他欲推人的手自然变换了个位置,回抱住凌墨安,安抚道。
“都会好起来的”
白羽遥一只手缓缓上移,轻柔盖住了他的后颈。
神力悄无声息在他掌中运作。
慢慢的,束着白羽遥的力量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好好睡一觉吧。”
凌墨安的双眼不受控制地合上,两条胳膊耷拉下去,全靠白羽遥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白羽遥将人放回床上。
他来时凌墨安只多套了件中袍,想来不会不舒服,便只把他的鞋脱了,又虚掩了层薄被。
凌墨安呼吸轻缓,眼角泛着粉色。一张脸被浅青的中袍衬着,如一块出尘的玉。
白羽遥在床边静默瞧他一会儿,然后消失了。
京都城中的屋舍繁华富贵、鳞次栉比。
白羽遥穿行其中,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老街中一处不起眼的旧房前。
敲门声响起时,槐序正躺在简朴的床上呼呼大睡。
他睡觉从不盖被子,也不脱衣服和鞋。
尽管这么睡觉并不舒服,可槐序还是在白羽遥忍不住破门而入的时候,才堪堪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