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我這套,反正我們的身材差不多。」聞訶白翻出一件同樣是復古風的淺綠色寬鬆西服外套,內搭一件T恤,再搭配一條寬鬆的牛仔褲。
近幾年宴傾文的衣服越發偏向黑白灰冷色調,許是她過於年輕就執掌宴氏,不僅遭受了許多外界的質疑,還會被集團里那些倚老賣老的股東刁難。她沒法改變自己的年齡,那只能從著裝上下手,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穩重、典雅大方一些。
所以,這套色彩亮麗又時髦的衣服能讓她看起來更加鮮活明媚。
宴傾文張嘴欲拒,聞訶白拿著衣服在她身上比劃:「這樣我們就是情侶款了。」
考慮到赴宴的目的,宴傾文打消了拒絕的念頭。
聞訶白挑完衣服就去洗澡了,宴傾文想趁機睡個午覺,孰料剛換上睡衣,裹著浴巾還沒換上衣服的聞訶白就跑來找她:「親愛的,幫我洗頭。」
「私底下不用演得這麼賣力。」宴傾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不行。就得多喊、多記、多背,到了鏡頭前連台詞都記不住,未免太不敬業了。」
宴傾文無言以對,目光從聞訶白的頭上掠過:「頭上有傷,洗什麼頭?」
「頂著一頭出油的頭髮去赴宴,我不要形象的嗎?而且我自己洗會沾到水。」
「你找蘭姨或小盧。」
「她們沒空。」聞訶白敦促,「作為你的妻子,我怎麼能邋裡邋遢地出現在宴家?快到我跟造型師約好的時間了,你快點。」
這就是招惹聞訶白的代價。宴傾文衡量之下唯有再次妥協。
主臥的浴缸無論是造型還是配置都最合適半躺著泡澡,聞訶白靠坐在一端,枕在了浴缸配備的枕頭上。
溫熱的水打濕了她的髮絲,她閉上眼睛,閒適地享受著來自宴傾文的服務。
其實說起來,這並不是宴傾文第一次幫她洗頭。
從前她們還在學校同住一間宿舍的時候,有一次聞訶白練街舞把自己的手弄骨折了,宴傾文就幫她洗過幾回。
本以為她們交惡後,過往的那些和睦友愛之舉就不會再有,沒想到……造化弄人。
「你不要分心。」聞訶白睜眼提醒。
宴傾文還以為水濺到她的傷口了,結果發現並沒有。
「我沒有。」
「你都不看我,怎麼能不算分心呢?」聞訶白說,「我對你的視線可敏感了,你別想騙我。」
宴傾文無語:「你再提那麼多要求就自己洗。」
聞訶白閉上了嘴,但曲起了腿,本來只能勉強蓋住她大腿的浴巾便跟著滑了下來。
剛洗完澡的肌膚嫩滑富有彈性,濺上去的水滴悄然滑落,帶著沐浴露的芳香,在這個曖昧的里瀰漫。
氤氳的水汽迷了眼。
宴傾文挪開眼,臉頰微微發熱。
第16章破例
宴傾文生出了一股迫切想要離開的心情,好似再不離開,就有什麼要瓦解了。
但突然的撤離會讓她看起來心裡有鬼,她從不輕易在聞訶白面前露怯,只能堅持到洗完頭。
「自己吹乾。」扔下這句話後,宴傾文走出房間去倒了杯水喝。
她驅散腦海中殘留的不經意間瞥見的那一縷春光的畫面,通過不斷喝水來給臉頰降溫。
聞訶白促狹而曖昧的笑聲在身後響起:「親愛的,剛才在浴室里(洗頭)挺舒服的。倒是你(衣服)濕成這樣,要不要先擦乾?」
宴傾文剛入喉的水險些嗆出來,轉過身,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抱著一堆雜物上來,卻不知腦補了什麼,羞得滿臉通紅的盧帖。
好快的車!這不是我該上的車。
盧帖扔下一句「對不起,我等會兒再上來」便匆匆地跑下樓了。
忍無可忍的宴傾文沖罪魁禍吐出了生平用過的最粗魯的字眼:「滾。」
——
直到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宴傾文才發現聞訶白約造型師上門做造型,只是電了下發尾,讓她的頭髮呈現一種自然的捲曲,其餘地方並沒有太多的改造。
因為錢給的到位,造型師並沒有什麼怨言,甚至還十分熱心地建議她戴一頂棕色的法式貝雷帽,遮住頭上的繃帶,這樣和她整體的裝扮也很搭配。
聞訶白是個行走的衣架子,任何風格的衣服都能駕馭,而這身時尚隨性的打扮擱她身上也毫不突兀。
看到宴傾文,聞訶白嘴角一勾,說:「再幫我老婆弄個造型吧!」
宴傾文穿著聞訶白給她搭配的衣服,看起來倒是符合她這個年紀了,髮型卻依舊是優雅的盤發,這讓她的裝扮大打折扣。
得到宴傾文的默許後,造型師稍微修剪了下她的頭髮,弄了個側分LoB頭,再給她搭一頂白色英倫復古大檐禮帽,立馬從職場女強人變成文藝知性青年。
看著鏡中的自己,宴傾文覺得有些陌生。自從成為宴氏的總裁,她身上的標籤便只能是優雅知性、端莊大方、冷艷高貴,原本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青春活力都被剝離。
她扯了扯嘴角。她是瘋了不成?竟然會聽聞訶白的安排打扮成這樣。
不過,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就破例一次吧!
回到宴家的私人莊園時,管家險些認不出她來:「大、大小姐?」
宴傾文覺得他的反應很有,微微頷:「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