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看不清他在哪里,但我能肯定,他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定着我。
“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
那个低沉而扭曲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凶手,你是个凶手!”
他时而哭泣,时而大笑,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他的话语杂乱无章,我却置若罔闻。
咔嗒。
我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开关。
光线突然涌入,我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不由得眯了起来。
那个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惊得停止了念叨,他那双涣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这间房间的布局和摆设,竟然和我自己的房间如出一辙。
我抬头看向那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
他的身份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哈哈、哈……”
那诡异的笑声在原本凝固的空气中回荡。
我并没有退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新的宋湾。”
那个人的面容与秀姨有着几分相似,他低声嘟囔着:“你会和我一样,永远被困在这里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似乎不是在诅咒我,更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我低头扫视着他那双不自然弯曲、苍白异常的双腿,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与宋行止脱不了干系。
宋行止。
他究竟希望我在这间房间里发现些什么。
我站起身来,目光在四周扫视,最终定格在桌下那个不起眼的抽屉上。
既然这间房间与我自己的房间如出一辙,那么唯一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我伸出手,探向那下方。
一本日记。
它泛周而陈旧。
算起来,自我代替眼前这位少年成为宋湾以来,这本日记至少已经沉睡了两年。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会如何记录下宋行止那疯狂的一面呢?
我心中涌起一丝期待。
日记本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主人的名字。
周裕礼。
一个平凡而充满期待的名字,透露出父母对他的厚望。
我突然有些恍惚。
成为宋湾两年,我竟对曾经用了十几年的名字没有半点印象。
不。
我曾经有过名字吗?
没印象了。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曾经的宋湾,或者说,周裕礼。
他仍在低声咒骂着,我没有细听,只是向他微微点头。
“这本日记我先借用一下,为了不重蹈你的覆辙,我必须完成行止的吩咐。”
我向他解释道:“放心,明天我会准时归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