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侠,此前你说被毒虫所伤,中毒之人症状各自不同?”
“是,苏公子应是毒发很快,不到一炷香——不到一炷香毒发者……”
白君琰脚步一顿,停下来偏头问莫清砚:“不到一炷香毒发,如何?”
“门中不到一炷香毒发者,都不治……”莫清砚说完,见眼前人愣在了原地,连声又道:“但苏公子说他自小试过许多毒药,想来应是与常人不同——”
“但他被我一剑误伤,想必仍是凶险。”
莫清砚一怔,抬手将身侧的凤台弟子召上前来,急促吩咐道:“三师弟,去我房中把那瓶金疮药取来。”
“多谢莫少侠。”
“不必言谢,先把苏公子带回房让大夫看看吧。”
蓝镜抱着手臂站在屋外走来走去,着急之余心中万分疑惑——这在清城还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看来怎么又不像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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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阿乔开启受伤模式了(危险发言)
20-1你们两个不是不合吗
大夫为苏乔把脉诊治之时,白君琰就一言不发手里抱着剑站在床边,把那大夫盯得浑身发毛都不太敢说话。
大夫看看莫清砚,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回莫掌门,这位公子的确中了毒,毒发极快,但症状却是最轻的,老夫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病例,不知是何缘由……”
“这么说苏公子并无大碍了?”莫清砚问。
白君琰也转身看着大夫,仍是没有只言片语。大夫回避了他直愣愣的眼神,清清嗓子补充道:“还需观察两日。”
“他肩上的伤——”白君琰眉心一皱,再回头看床上面无血色的苏乔,收敛了急促的语气,缓缓问:“肩上的伤,如何了。”
“伤……伤倒是也并不危重,只是得好生将养,习武之人最怕落下后遗症。”
见大夫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白君琰左右看一眼,莫清砚领会他的意思,将屋里的凤台弟子都挥退了。
待屋里只剩他们三人,白君琰又道:“您请说。”
“恕老夫直言,这许多病例我都瞧过,比这稍重的也少有昏迷不醒,这公子像是……”大夫说完小心翼翼地看面前两人的神情,再轻声说:“公子似有梦魇之症,但脉象又还算正常,老夫不知该如何下药。”
“这……”莫清砚看向白君琰,略为难道:“我们与苏公子相识时间不长,还算不得熟识,对他以往的病症,确实不清楚。”
大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如此,那便只有等他醒来,再仔细问过。”
“多谢大夫。”
白君琰颔首行礼,目送着莫清砚将人送出门外交由其他弟子请了回去。
回到房中,莫清砚见四下也无人了,便试探着问起了刚才在剑阁的情形,“方才人多,眼下人都走了,还请叶公子如实相告在剑阁发生了什么。”
剑阁中的剑阵若要发动,必然是有人动了正中间的春辞剑。他想。
而白君琰讶于莫清砚的修养,先是一怔,面色仍是不改凝重,思前想后沉默片刻,坦诚道:“我与苏公子两个多月前在清城结识,我们都是为了拂秋剑才去往清城。”
“那——那苏公子说他从西域……”
“我亦不知他来自哪里,但他应是没有恶意,莫少侠勿怪。”
莫清砚颔首,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想必苏公子潜入剑阁,是误将春辞剑认作拂秋剑了。”
白君琰未置可否,几不可闻地叹一口气,道:“他肩上的伤是我造成,并不是剑阁中的剑阵,但——”
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要突然扑来挡在我的面前,还会有那样的呓语。他曾在梦中所言“不如死了算了”,他到底在做怎样的一个梦?
莫清砚还在等他的下文,他却忽然不愿再说,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去,问起了剑阁之中的毒虫。
“莫少侠严防死守,为何剑阁之中还会有毒虫?”
“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每日都有弟子盘查,门中每个角落都会撒上药粉,这毒虫到底从何而来我也还在命人查。”
白君琰随后想到大夫刚刚那句“莫掌门”,斟酌着又问道:“叶某无意冒犯,只是方才听大夫称莫少侠为莫掌门,敢问方老掌门……”
“叶公子误会了,其实并非如此,”莫清砚抬起手来,慌忙解释:“师父闭关,我只是代行掌门之责,也早与他们说过不能这么称呼。”
“原来是方掌门闭关了。”
“师父他老人家在后山禁地,白天苏公子还与我说想去看看那些毒虫到底从哪里来,唉,这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怎料有如此变故。”莫清砚轻轻叹息,看上去忧心不已。
白君琰借着幽幽烛火仔细打量苏乔,见他呼吸平稳,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头痛之感便又被放大了,一阵目眩,险些跌倒。
看他身形不稳莫清砚伸手扶了一把,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关切询问:“叶公子脸色也不大好,请大夫瞧瞧?”
“我不要紧,”白君琰摆手淡淡笑着:“这几日天天赶路,要不是偶遇蓝镜,恐怕我也上不来这凤台山,想来是累了,休息会儿就好。”
“蓝镜姑娘和飞星谷有渊源我也是未曾想到。”莫清砚坐在白君琰斜对面给他斟了杯茶,而后微笑说:“不知怎的,瞧着叶公子总觉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叶某未曾来过中原,莫少侠恐是错认了。”
莫清砚摇摇头:“也是,叶公子这样的年纪,也与我曾经见过的人不大相符,定然是我头晕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