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子生要更上一层楼,后进生要抓住机会奋起直追,说得吐沫横飞,群情激昂。
可惜电风扇不解暑,学生拿着报纸试卷频频扇风,神情跟太阳底下晒蔫儿了似的。
班主任叹一声,宣布解散,回家注意安全,一群崽子才恢复活力,麻利收拾起书包,袋子装着,手上抱着,大摞小摞地全拖回家。
这种时候,棠冬最羡慕周凛白。
问他只带这几本回家吗?他说竞赛用这些,平时刷题巩固就够了。
八月底,高三开学,很快就迎来第一场考试,棠冬在文科班的总排名又有进步,数学成绩第一次拿到了一百三十五以上。
十月,省里组织了竞赛培训,各个重点高中几乎只有几个名额,市里有统一的大巴送他们过去。
前一天晚上,周凛白收拾完集训所需的行李,还帮棠冬改了一张数学测试卷,他改完给她划了一个120分,卷子不难,看完错题,他又细划出两处。
“你今晚怎么这么粗心,这八分都是不该扣的。”
棠冬把卷子抽过来,坐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红笔批改的部分,小声咕哝:“你都要走了,干嘛还这么严格。”
她没坐相,把下巴磕在椅背上。
他忽的,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像要叫醒她似的。
棠冬睁大眼看他,略带茫然。
“我是走了,不是死了,我还会回来。”
棠冬忍不住抿嘴笑,贴在椅背上,歪着头问:“你是要去待两周吗?”
“嗯。”
“你们集训是不是白天上课晚上也要上课。”
“考试,每天都考,省里的集训基本都是实战。”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挺多,棠冬对未来很迷茫,规划这个词,于她而言完全陌生,如果不是遇见了周凛白又有机会靠近他,她不敢想象世界上有人会提前想好自己要做什么,然后一步步按计划完成。
她以为人如蜉蝣,遇到什么撞见什么,都是不可控的。
而他,像不会错轨的火车,途径四季,一直在前进。
他问她以后想做什么,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棠冬便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问他的未来呢。
“能保送就保送吧,不想去学校,懒得念书。”
听他这样的人说懒得念书,有种别样的滑稽感,棠冬趴在椅背上笑,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对他来说,正常的学校课程可能多余又无聊。
“你会保送去哪儿?”
“平城大学的物理系。”
“那大学之后呢?”棠冬问。
“搞科研吧。”他不是那么喜欢和人打交道,科研环境相对来说要简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