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意辨认不出他是否讳疾忌医,犹疑道:“……真的?那综艺录完之后,你要立刻做体检。”
“我知道,我知道,”梁啸川深呼吸几下,缓缓道,“……我知道。”
他打算出去抽根烟。
他没烟瘾,所有想抽烟的时刻都跟月栖意有关。
可才撑起身,掐上打火机,月栖意便道:“把烟扔掉,坐好。”
梁啸川:“……”
老老实实照做。
“妈妈!”
病房门再次开启,迎面跑来一道小孩身影。
见月闻江推门进来,月栖意惊诧道:“闻江,你不是已经休息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的?”
又问道:“你告诉节目组没有,不可以不告而别。”
月闻江背着书包来的,他跑过来,攥着书包带子道:“我不放心你,我就想跟你待一块儿……就麻烦他们把我送回来了,我都说清楚了,他们不会来烦你。”
“刚刚……”月栖意疑惑道,“是不是有人听到你在电话里说什么?”
月闻江镇定自若道:“没有啊,妈妈你听错了吧,估计是附近谁说话呢,反正不是跟我说。”
……
“你说什么?”
听见这句,月闻江立刻挂断电话,回头面向来人。
段平尧审视这孩子,沉声道:“你实话告诉我,小意跟你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
月闻江年龄如此小,自是比段平尧矮一大截,段平尧也并未有蹲下来平视着与他对话的意图。
久居上位的成年男人这样漠然地俯视下来,其压迫感足以令大部分七八岁的孩子惊恐哭号。
但月闻江面不改色,仰头直视他,倏然提了提嘴角,露出个颇具嘲讽意味的笑。
倘或月栖意在场,必然会惊异于月闻江这神态像极了梁啸川。
这两个锲而不舍才能离他最近的人,上数九代也未必有亲属关系,竟似要长成同一张脸。
月闻江讽笑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妈妈生的。”
……
月闻江跳上病床,紧紧抱住月栖意道:“妈妈,我永远都不想跟你分开。”
小孩子总喜欢把“永远”挂在嘴边,月栖意并不信以为真。
他只拍拍月闻江后背道:“不可以哦,你要有自己的人生。”
拍完之后,月栖意悄悄活动了下被震得发麻的手掌。
……这孩子的骨头好硬。
月闻江不怕月栖意赶他走,因为月栖意不够狠心,而他可以死皮赖脸。
但梁啸川除了月栖意不给任何人面子,他做好了同梁啸川决一死战的准备,戒备地偏头望去。
“……”月闻江指指盯着床尾出神的男人,道,“妈妈,撞到头的不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