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意隐隐预感到他要说什么,果然,月闻江信誓旦旦道:“那姓梁的现在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会长得比他更高更壮,你是我妈妈,这辈子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
与之相似的句式,月栖意已经听月闻江说过无数次。
“妈妈,现在你吃他做的饭,但我已经开始学了,我使劲努力,做得比他还好吃,以后你就只吃我做的饭。”
“妈妈,那姓梁的真不是好人,他都不让我给你洗手洗脚,说我不会洗,我怎么可能连这都不会?”
“妈妈……”
“……”月栖意委实怀疑,月闻江是否被植入了什么“卧冰求鲤大孝子芯片”。
说了这会子话,月栖意又有些累,周身贴着的热水袋似乎也不够热了,骨骼与皮肤内潜藏的酸胀感又蔓上来。
他困倦地微阖着眼,说想睡了,听对面月闻江说“晚安意意”,也忘了自己回没回便挂了电话。
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人扶他起来,他倚在对方肩头,清香脆甜的蜂蜜炖雪梨喂进他嘴里。
雪梨润肺,对演员这行的嗓子好。
只是雪梨性偏寒,月栖意不能直接入口,得用蜂蜜调一调,再做成这样一盅热食。
脸上被不晓得什么东西扫过,痒痒的,他长睫轻眨,发现是梁啸川将他那根绸带系在手腕上。
月栖意慢吞吞嚼雪梨,仔细看了看梁啸川,蓦地道:“你和闻江,好像挺像的。”
人鱼眼泪
“脾气像……长得好像也很像……唔!”
梁啸川喂了他一块稍大点的雪梨,堵住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气死人的话,阴恻恻道:“像个屁。”
整整半个钟头,梁啸川费老大劲才喂了半盅。
月栖意精力不济,吃得分外慢,还总摇头说不要吃了,为了下部电影的角色他要再减重减脂。
“还减,再减这人还有吗!”梁啸川舀蜂蜜水喂他,急得头顶直冒火,“瘦得就剩这么点儿,谁让你再减的,冯常志?”
冯常志是月栖意的经纪人。
月栖意见梁啸川恶狠狠要把冯常志大卸八块的模样,拽拽他袖口道:“那我再吃最后一块。”
梁啸川给他舀了块最大的,月栖意跟兔子吃草似地一点一点咬,同时道:“明天雨停了要去一趟姑姑那里。”
梁啸川初见月栖意时,月栖意还是个三岁的奶娃娃。
可早在那时他就由姑姑带着了,家里只他、他姑姑、大他一岁的表姐,其余就是佣人们,亲近些的如徐姨,便跟着月栖意,接触较少的便继续留在祝家老宅做活。
彼时梁啸川也不过是小屁孩一个,上一辈的事得问他爸妈。
月栖意父亲祝云德因突发脑溢血而英年早逝的新闻在当年轰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