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就是在上次抓鼠行动中落他家的。
谌降开门让她进屋,人也不客气,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宋惊晚对参观房子情有独钟,包括家具、壁画,她甚至回去就可以把户型复刻出来。他客厅沙发不知是哪个牌子,特舒服,软塌塌的,宋惊晚拉不下面子问,就趁着偶尔能去他家的工夫一次性坐个爽。
谌降能看出来,也不说、不推荐。
他还给女孩耳钉,自己准备去洗澡,宋惊晚恋恋不舍地抚摸沙发,忽然问了个犀利的问题,你洗完澡穿上衣吗?
“不穿,”他慢悠悠道:“但你在,我穿,不然便宜你。”
少女呵呵一笑:“欣赏坨五花肉也叫便宜我?”
这就是嘴硬了。她见过他打球的样子,甚至见过他在后场休息因为太热脱了背心,裸着上身的样子,虽然没几个人看到,好死不死,宋惊晚当时是恰巧经过,扫了一眼,脸不争气地红了个透,幸亏没被他发现。
薄肌、宽肩、窄腰,谌降满足了青春期荷尔蒙的所有性幻想,帅还拽,真的顶。
说他是五花肉也不知道谌降有没有听进去、有没有击碎他的小心脏,反正不在意,嗤了一声就算过去,更没有朝她耍流氓急着证明自己,他往浴室走,宋惊晚也打算回家。
少年边走边脱校服外套,剩件衬衫的时候有人敲门。
行,宋惊晚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在意了。
因为有的人不脱完,光穿件衬衫,身材都足够有料了。
她盯了两眼,然后假装很忙地错开视线。
谌降拎着浴巾去开门,手虚握住门把之前,男生蓦地回头,意味深长望她,“你不躲么?”
电视剧看多了吧,宋惊晚心说。“我跟你清清白白的又没什么,干嘛躲。”所以白凌昼进来的时候,看见她主子似的坐在沙发,搭着腿,气场贼强。
他退后几步瞧了眼门牌,确定没走错啊。
宋惊晚不认识白凌昼但白凌昼认识她,他跟谌降是发小,打幼儿园起就狼狈为奸,两人靠着颜值大杀四方,后来谌降考到了崇中他去了三中,让两座学校各塞一尊佛,不然真镇不住。白凌昼知道宋惊晚是因为她在三中也有名,追的男生多,三中论坛挂过她照片,他记性好,认脸,还有就是,谌降提过。
但人怎么在兄弟你家?
只有一种解释
“大晚上你们孤男寡女”
他没说完,宋惊晚就能猜到那张嘴巴会放出什么炮。谈恋爱是吧,搞地下情是吧,正常人都会往那方面想,她刚要否认,白凌昼说:“你们约架都约上门了??”
估计谌降在他地方没少讲自己坏话,宋惊晚懒得狡辩,反正读书那么多年关于她的谣言海了去了,什么没听过,黄谣也有,她都不稀罕去澄清,因为没用,有的人偏信,早就对她形成了刻板印象,自己还能洗掉烙在他们脑子里的脏东西吗。
“还没打吧?”
白凌昼小心翼翼地补了句,不过瞧架势像是宋惊晚完胜,“谌降说你总是欺负他”
谁欺负谁?
宋惊晚头顶飘过三个问号,倏地站起来。
她没来由地想起那天谌降顶着鸡窝头,手指捏着自己宝贝鼠鼠的脖颈,“吧唧”丢进她掌心的情景,像驱逐什么孤儿寡母一样,呜呜。抢她广播站站长,抢她年级第一,偶尔互怼还怼不过他,现在倒打一耙,宋惊晚越想越悲凉,真有点委屈,“明明他欺负我。”
她走了。
谌降啧了声,不是对她,是冲着白凌昼。后者嬉皮笑脸:“我拱火呢。”而故意犯贱的结局就是被谌降揍了一顿,两个月别想抄他地理作业。
宋惊晚没睡好。
她做梦醒了两回,一次凌晨三点一次五点,然后六点起床,眼下的青黑遮不住。
先是去孟记包子铺给同学买早饭,骑车到学校快七点,分完生煎准备晨读,脑袋还是迷糊,昏胀胀的,跟顶个铅球似。离早自习上课五分钟,宋惊晚发现自己书没带,不是一本是全部,人立马醒得不能再醒,她不要跟谌降合看一本,会不自在死,那种甜腻腻的情节放在正常同桌身上合适,但他俩不正常,所以她决定回家拿。
显然来不及。
宋惊晚努力过了,失败了,喜提迟到。
班主任何良波抓素质分抓得严,诸如打架斗殴、迟到早退,他统统不能容忍,哪怕是最爱的尖子生,照样不给开后门。按照班规他让宋惊晚出去罚站,顺嘴问了句:“昨天晚自习有谁被扣分吗?”
“我。”
声音从后排传来,拖着调,甚至掺了点没睡醒的鼻音。谌降朝走廊作了个手势,表情特乖张:“我去罚站。”
该夸他自觉呢还是自觉呢,何良波摆手:“去,拿着书去。”
晨读时间,走廊没什么人路过,宋惊晚捧着英语书站在右边,硬生生跟谌降隔了两扇窗,一脸的“别挨老子”。
她低头看单词,结果越看越困,知识它不进脑呀,索性将书盖在脸上挡太阳。隐隐约约感觉旁边那人挪近了几步,在自己的头顶投落片影子,女孩把书本拉下去几分,露出眼睛瞪他。
“你没睡好?”
宋惊晚没忘昨晚那事儿,想起来又有点气,“是啊,做了两个噩梦,梦到去吃烧烤,服务员给我上了盘绿茶五花肉,谁家五花肉配绿茶吃?我当时就反胃得不行,直接扔到楼下垃圾桶边喂流浪狗,狗都不吃!”
得。
谌降听出来了,“那第二个噩梦?”
“我胖了两斤,”她耸肩,“比起五花肉,还是这个更绝望一点,所以我几乎一宿没睡,现在超级、爆炸困,只想补觉你不会打小报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