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对她来说是多余的,只要她能够正确的下达命令,作有利己方的判断,并且完全服从父亲的领导,她就算是成功的扮演好范氏企业继承人的角色。
早已遗忘心痛的感觉,可是怎么她现在却能够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正有种被人撕裂般的疼痛,痛到她无法呼吸,任由泪水爬满双颊,擦也擦不尽?
怎么她能够任由那个男人撩拨她的情绪而不制止?
从来到布达佩斯,她变得太多太多,这一切改变的原因,就是那个叫孙拓的男人吧!
她现在才明白了这一点。
孙拓不知何时已经住进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可是他却不想待在她身边!
苦苦压抑着哭声,多少年来已不曾流下的泪水,似乎打算在这短短几天流尽。
找了个地方坐下,泪眼朦胧的看着四周,她发现她虽哭得肝肠寸断,可是这个世界却依旧照常运转。
虽然这只是一个镇上的小医院,不过有花圈、池塘,可以供病人们在天气允许的情况下到户外走走。现在约下午四点,阳光没有那么强烈,正适合出来散步,因此有很多病人和他们的家属正在户外享受阳光。
在这些西方人中,拥有东方脸孔的范逸红从一出现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不过最让大家感到好奇的,是她一双哭得红红肿肿的眼睛,还有不时响起的啜泣声。
没有人喜欢哭泣的时候被人看着,发现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范逸红强忍着泪,四处梭巡是否有比较隐密的地方。她需要一个人静静的独处。
她左右张望,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树丛,树叶层层挡住,似乎别有天地。
范逸红站了起来,往那个方向走去。
然而她完全没注意到,有两道人影正悄悄跟在她后面……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躺在病床上的孙拓,看看窗外,又看看房门,内心有点不安。
他勉强爬下床,走到窗边。即使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大半天,他的鼠蹊部仍隐隐作痛。
那位千金小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想不到昨晚那一记回旋踢竟然踢得他差点去了半条命!
不过,这不是他目前关心的重点,目前最重要的是,自从她哭着跑出去后,怎么过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孙拓看看墙上的钟。现在已经六点了。
虽然匈牙利因为位在较高纬度,夏天要到晚上七、八点才会完全天黑,可是下午六点对一个习惯在低纬度国家生活的人而言,已经是吃晚餐的时间了。
她不会已经回到布达佩斯,准备搭飞机回台湾了吧?
一想到这个情况可能发生,孙拓就觉得烦躁。
可恶!如果因为这样就将范逸红逼走,他会一辈子后悔,不该给她脸色看。
天晓得,他多么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认为她不可能是那种会丢下他自己跑回布达佩斯,然后搭飞机离开匈牙利的人。
还是她在外面遇到危险,无法脱身?
不停的胡思乱想,孙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哀声叹气。
好吧!他承认,他想见她,想见那个有点骄纵却又可爱得让他疼到心坎里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出现在他面前,要他下跪赔一百个不是都可以。
就在他脑子里千头万绪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他连忙转过头去,以为是范逸红,没想到是警官神色匆匆的走进来。
“有事吗?”一看不是她,孙拓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说起话也有气无力。
警官往病房里面看了看,问道:“范小姐回来了吗?”
瞄了他一眼,孙拓连回答都懒得开口,只是摇摇头。
“这就有问题了。”警官有些着急的道:“方才有一个属下告诉我,说他昨天晚上好像在你们两位下榻的旅馆发现我们正在找寻的那两个人口贩子。”
一听到保罗和纳克的消息,孙拓顿时专心听他说。
“他们应该是趁着昨晚的混乱逃跑了。”警官又道:“可是,方才另一个属下在医院里面看到那两个人的踪影……”
孙拓顿时睁大眼睛,一把抓住警官的肩膀,粗声喝道:“你们确定?”没等警官回答,他已经放开他,兀自想着范逸红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警官连忙跟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说道:“我的下属们已经到医院的各个角落找寻范小姐的下落,相信现在应该已经有消息了。”
他说话的同时,几名警员突然跑进病房,在他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警官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一看到这情形,孙拓心里十分紧张,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忙的问道:“怎么样?”
“范小姐……”警官一脸沉重的看着他,“被抓走了。”
好倒霉,竟然真的被抓到了。
看着目前的情况,范逸红只能无奈的接受自己被绑架的事实。
她被绑住,坐在很脏的地板上,披头散发像个疯子,衣服也凌乱不堪。
这里是离医院不远的废弃空屋,听说以前是旧医院用来当太平间的,新医院落成后便被废弃,所以屋子里遗留了一些以前放置遗体的床。幸好那两个绑匪没对她这么“礼遇”,让她躺在那种床上,只把她丢在脏得发黑的地板上。
弄脏衣服和躺着“睡觉”,她宁愿选择前者。
保罗和纳克各拿着一支枪,全身充满警戒的看着窗外。
窗外有众多警员正严阵以待,真枪实弹严密的监视着。
下午,范逸红正准备躲起来好好疗伤之际,突然后脑受到撞击,一阵晕眩,接着她,就不省人事,等到她清醒时,已经被绳子绑住,丢在肮脏的地板上,而那两个绑匪正拿着枪和外面的警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