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她是喝了几瓶酒?那酒味连他都闻得到。伊森在心里诅咒着,肯定桑妮必是醉疯了,才会跑来这里丢他的脸,丢她自己的脸,也让克里昂家族难堪。他不管桑妮手上的枪,笔直又往她走去,以坚定的口气说:“别闹了,把枪给我!”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桑妮哭着朝他大吼,“你再往前走一步看看,别以为我不敢!”
“好——”伊森算是怕了她,他止住脚步,双手往前一放,想缓和她的情绪,一边拿话哄她:“桑妮,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你现在这样谈不了事的。虽然你有枪,可是你看看……”
他环视厅内,厅里他们这边的保镖,早一个个想上前夺走桑妮的枪,解决这场纷争;而海蓝那一边的,则小心翼翼地随时准备保护雇主,剩下的人就都带着又讶异又好奇的表情,看着他们演这场闹剧。
“桑妮。”他捺着性子说:“这么多保镖带着枪,你的枪还有什么用?还是给我吧。”他说着向她伸出手去。
“我的枪法不好,打不到别人,难道我就不能打自己吗?”她发疯似地狂笑,枪口忽然放弃指着伊森,转而指在自己的头上。
这举动让伊森以及所有的保镖都吓住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桑妮不小心扣下板机……这罪名可不小。
桑妮于是终于有机会做她想做的事,她把枪指向座位上的岑海蓝,狂叫着:
“岑海蓝,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出来呀!不敢出来了是不是?你有胆整我,害我的化妆品公司垮台,甚至连伊森也抢走了,现在却没胆子走出来?”
岑海蓝蹙着眉,正打算站起来走向桑妮,身边的父亲却拉她的手,要她停住脚步,岑海蓝只好站在原地。
“桑妮,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事该解决。”岑海蓝好声好气地相劝,“可是今天真的不是时候,找一天我们面对面谈谈好不好?”
“谈什么?跟你还谈什么?”桑妮歇斯底里地喊着。“亏我一度还当你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你呢?你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全都毁了,你教我靠什么活下去?”
岑海蓝对桑妮实在也有满深愧疚,她不只是自己报复伊森的利用工具,在这整件事中更是最可悲的牺牲者,她对桑妮充满了同情,口气也十分和缓,有点想弥补的意味,“桑妮,你先别急,我们再来讨论讨论,那个化妆品公司不是非关不可……”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桑妮泪水滂沱地猛摇头,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也遮蔽她的理智,她疯狂地朝岑海蓝大吼:“我不管,你毁了我,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狱!”
倏地,枪声乍起,巨大的爆裂声充塞在整个大厅中,所有人都没料到桑妮居然说开枪就开枪,也没人来得及防备,直到那狂大的声响划破天际,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桑妮手一松,枪枝落地,而她也像用尽力气,整个人瘫软地跌在地上。
“爸——”
岑海蓝几近崩溃地抓着父亲狂声大喊,泪水疯狂地涌出眼眶,她顿时理智全失,只是发了疯似地朝着父亲又哭又喊,惊惧地无法接受父亲胸前那一片深色和血红。
就在桑妮开枪的那一刻,上官龙腾替她女儿挡了那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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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酒吧,有着一样的音乐,艾莉一样嚣张地勾引男人,然后再用泼辣的言语把喝醉的人骂跑,岑海蓝匆匆忙忙地推门进来,这回,换成伊森在吧台等她。
岑海蓝的眼神在远远的地方就接触了他的,两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无奈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走到他身边,不假思索地就投进他的怀里,他的唇吻向她,完全出自本能、习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这一吻已经包含千言万语。
“这个嘛……再过一哩的地方就有家汽车旅馆,如果两位需要的话。”也许是太过火热缠绵,艾莉忍不住在吧台里打趣他们。
伊森只好离开岑海蓝,对艾莉笑了笑,并要了一瓶啤酒给岑海蓝。
“你父亲的情况还好吗?”他关怀地问她,今晚的海蓝虽然还是美丽依旧,却掩不住脸上的憔悴。
“好多了。”她点点头。“至少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桑妮的那一枪没要了上官龙腾的命,却也把他伤得送医急救开刀,昏迷不醒。这几天岑海蓝几乎等于是住在医院一样,不眠不休地照顾父亲,偶尔才有机会跟伊森匆匆通个电话,更别说见面了。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还不知道。”岑海蓝幽幽低喟。“不过伤得这么重,就算出院,休养个大半年也免不了,家里的事业,他是没有心力管了。”
他停顿了一下,警觉地抬起视线,“你是说……”
她微微一笑,笑得有点苦涩,“我爸爸最希望的就是我能接管他的事业,就算我不愿意,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放着任公司群龙无首。我这一两天,就要回亚洲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他抬起手拨弄她胸前的那颗蓝宝石坠,他生命中的蓝宝石。
“不晓得,等一切安排好了……少说半年。”她说,抬起眼面对他,“桑妮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岑海蓝问的是桑妮枪伤她父亲的案件。
烦恼的神情立刻布满伊森英俊的脸庞,仔细看那张阳刚的脸,不难发现这几日的劳心劳力,也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星期四。”那是三天之后。“你来不来?”
“我回台北去了。”岑海蓝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