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油纸伞太小,又偏向她的缘故。
耿婳端着鱼汤进了内室,“快进来。”
内室要比明间隐秘些,本就是魏巍的房间,他也没犹豫就跟进来。
刚刚在小厨房,耿婳站得有些腿酸脚疼,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拿来一旁的小案放在架子床上,而后踢鞋上了床。
她实在太累,没有顾及魏巍还在一旁。
“你这是……”
耿婳不假思索说:“我想在床上吃,暖和舒服。”
她在婳坊经常这么干,魏巍之前从不会这般不拘小节,这回倒也没说什么。
他将烛台放到小案上,照亮了床榻,而后坐到耿婳的对面。
耿婳盘腿坐着,托腮等着。魏巍拿勺盛鱼汤,先给她递过去一碗。
“真不错。”
一口入腹,鲜美的鱼汤温暖了四肢百骸。她评价完,再也没说过话,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鱼汤,吃得十分专注。
“还有呢,都是你的。”魏巍笑。
耿婳喝完最后一口,问他:“你不吃?”
魏巍吃喝了半碗,他口味重,即使是最爱吃的鱼肉,也必须放辣。
耿婳下床撑伞,一会儿又回来了。
“给你。”耿婳递给他一个小碗,里面是油泼辣子。
魏巍望着热乎乎刚出炉的辣油,无不感动,“你竟知道我爱吃辣。”
耿婳不是那种挟恩图报敲竹竿的人,她知道魏巍对她有所亏欠,但这些天衣食住行都在他府上,如果不做点什么难免不妥。
“我厨艺不精,辣子可能不太好吃。”耿婳给他做完思想准备,又说:“我记得有一次做了一大桌饭就为了哄你来我屋里,结果你一个没动,让玄海端了几样去书房。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你的口味。”
“辛苦了。”魏巍眼底有光,将一小碗辣子尽数倒入鱼汤,随后大快朵颐。
烛光下,俊逸的五官格外柔和,白衣敛出文雅清和的气质。
穿着文雅,吃相粗犷。
耿婳忍俊不禁:“怎么跟没吃过饭一样。”
魏巍喝光鱼汤,意犹未尽“我还真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好吃。”
“明明我们一起做的。”耿婳垂头,忽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骤然喝了辣鱼汤,魏巍喉咙点燥,耿婳很有眼力见儿地帮他又满上一碗。
“试试不辣的,润喉。”
魏巍心里暗喜,好不容易被她关切,怎么会驳了她的好意。他端碗仰面一股脑儿喝下去,顾不得平日的庄重。
“味道不错。”喉间的辣味被止住了,魏巍意外觉得平淡的口感也不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要是她推荐的,亲手盛满的,他都会觉得好。
鱼汤本就没煮太多,此刻喝净,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外面是寒冷的雨夜,躲在里屋的帐内才舒服。
“有点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