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疼她的姑姑都保护不了。
还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白白付出。
凭什么。
晚上,那个人又来了。
耿婳还像白日那样,垂眸看着笸箩发呆。听到他脚步声,耿婳抬头看了他一眼就默默别过身子。
室内安静得闻针可落,魏巍坐在小案另一侧,她不说话,他才不说。
过了一会儿,耿婳说:“我姑姑呢。”
魏巍没说话,显然对她的态度不满意。她把视线从地面转移到魏巍身上:“我给你做靴子。”
“这就是你的成果。”
他望了眼笸箩,里面的东西一动不动,只有被水渍打湿的痕迹。
这一整天,没了那些脂粉膏子,她就惫懒成这样。
她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眼神却没了畏惧。
魏巍饶是震惊,平时她看他,永远都不敢直视,也不会如此平静。
那双媚眼没了灵气,直勾勾看他。
“我就知道。”
反正又是来糟践她的。只有这样,才算讨好,才算合他心意。
自从发现他最大惩罚就是房里事,耿婳就一点也不怕他了。反正死不了,也躲不过,那还不如坦然接受。毕竟她又不是在榻上卖力气的人。
耿婳站起身来,歪头看他,眼里古井无波。她慢慢解开衣带,束身的衣襟骤然松垮,露出曼妙的身体。
她脱下衣衫,露出滑腻的肩头,最后反手解开肚兜系带。繁复的裙裾在脚边堆成小山,她跨步走出来,拿手去勾魏巍的革带。
男人坐在远处,冷着一张脸。他微眯着眼睛,好像有点看不透她。
耿婳心里冷笑。
不就是要做吗,装什么矜持。表里不一的衣冠狗彘。
红帐落下,她为他摘下幞头,又弯腰去解革带,她这次动作麻利多了。
耿婳解开帷幔,红艳艳的薄纱在苍白的脸上留下糜丽。她扒了发簪,三千青丝倏地散落。
藕臂攀上魏巍的肩,她仰头干巴巴道:“来,相爷,我伺候你。”
整个过程里,她眼里无光,就像被妖精撤下去的那张画皮。
美好又虚假。
疾风骤雨,海棠香消。
他抽身而出的一瞬,耿婳立刻从男人怀抱里逃了出来。耿婳背对魏巍,侧躺在离墙面最近的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