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婳婳。”伍听肆笑道,“你只要大胆迈出一步,之后就会如履平地。”
耿婳目光清亮,闪烁着一双水眸,认真问:“真的吗,小肆哥哥。”
斜阳里,伍听肆一杯酒下肚,笑得爽朗肆意:“试试不就知道。”
那天从酒楼出来,耿婳的步子轻快了许多。
自那以后,耿婳开始白天忙着跟熹微姑姑研究制粉炼膏,夜里加班加点为魏巍做针线活。
时间长了,实在熬不住,她就把做鞋的时间压缩了些。
偶尔一次,她累得倒头就睡,忘了给他做针线活。
有第一次,就自然会有第二次。
再后来,耿婳晚上也开始学做胭脂了。
偶然间看到被她遗忘在角落的鞋样和皮革,心也跟着被刺了一下。熹微姑姑心细,赶忙把这些碍事的东西收走了。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她将注意力全部凝聚在制粉上。一来二去,想起魏巍的时辰少了许多。偶尔听下人议论起相爷,耿婳心里平静了许多,不再为他伤心难过,忑忑不安。
她的心思只受自己控制。她喜欢这种心安的感觉。
即使每日去杨氏那里请安,被督促着开枝散叶她也浑不在意。
自从不再介意魏家人的态度后,她的灵魂总算自由了。
政事堂内,枯寂的油灯将男子清冷的脸照出几分落寞。
许渊一篇表文洋洋洒洒写明了朝廷官员复杂的裙带关系,这是公然对保守派宣战的请示书,引得保守派纷纷跳脚,朝堂不得安宁。
魏巍一手支案,一手写字。忙完繁琐的科考,依然不得清闲。
朝堂上的争斗,他并非熟视无睹。
守旧派在反咬,皇帝隔岸观火,他从中求全,只有三方势力均衡时,皇帝才能安心,他才能护住新政。
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若说有什么不在他掌控中的事,那就是——他的夫人很久没来看他了。
耿婳缩在自己怀里娇羞妩媚的模样于眼前一闪而过。
因为癸水,她害他旷得了许久。不知不觉,和她翻云覆雨的情景再一次浮现于脑海。
他控制着不去想,香艳的画面却又再次入眼。
心不宁,落笔不稳,豆大的墨汁又撒在了尚未书写好的纸张上。
他压着心中烦躁,撕下重写。
女人的月事几天才能消?
他并不清楚。
玄海帮他磨墨,他常年跟着魏巍,耳濡目染,字识得很全。他看着魏巍落笔,不由皱眉,这一晚上出的错有点多了。
魏巍埋头认真,他用特殊手段从大理寺里取来刘理负责的卷宗,试图从中找出纰漏。
“把文稿交给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