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挚说有线索,裴璇玑哪里肯放过,正义凛然地说了一通,立即邀着李挚去住处详谈。
李挚从善如流地跟了上去。
张鹤插不上一句话,人也被落在后面,他看着前头两个人的身影,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负着沉重的包袱赶了上去。
到了天师们的住处,裴璇玑差遣侍从上茶,自己从褡裢上掏出了小册子与铅块,细细地询问起李挚来。
李挚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自己与三位同窗是如何遇见,又是如何分别,接着他觉得不对劲,返回瞧了一位男子在同窗家门口下咒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回别说裴璇玑,连张鹤脸上也凝重起来。
裴璇玑低头在小册子上写着什么,张鹤摸着下巴,忽然开口道:“这确实是一件怪事,只是你为何觉得它与仙渡府中的案子有关呢?”
李挚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下咒男子,脸上带着极其僵硬的笑,仔细想想,与我在山中见过的尸体颇为相似。”
“原来如此。”张鹤点了点头,“不知李公子可方便?你带着我去你那同窗家门口瞧一瞧,我们再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你另外那两个同窗。”
“自然方便。”
两人便留下了思索案情的裴璇玑,一齐出了门。
来到周桓家门口,张鹤先肉眼研究了一番,一无所获后掏出了罗盘,罗盘的指针转了两圈,指向了李挚所说的印记处。
张鹤面色有些不好,他示意李挚上前去敲一敲周桓家的门。
李挚照做,周桓家的侍从上前应门,言及他们家公子并不在家。
“似乎是与同窗一同出城游湖了。”
张鹤啧了一声,不满道:“马上要秋闱了,不读书,跑去游湖。”
不顾侍从尴尬,两人商量了几句,觉得还是要立即找到周桓,于是又快马加鞭地出了城,想要去寻他。
但仙渡府的居民们一向好游乐,城外的湖泊一年四季游人如织,李挚与张鹤围着湖几乎绕了一圈,也没找见周桓。
李挚又看向湖面上飘着的几艘小船。
小船上拢总不过那些人,他一一看了过去,上头也没有周桓。
倒是瞧见了另一位眼熟的公子。
头两天那位掉了狸奴进湖的陈公子,此时眼睛还肿着,已经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小船,叫来了佳人好友,嘻嘻哈哈地行酒令呢。
只是这一回他没有带那只白猫,也不知是不是学乖了。
李挚收回视线,与张鹤商议一会儿,决心还是回城中周桓家门口候着。
“只相隔了一日,按道理你这位同窗也不至于这样倒霉,你且放心吧。”张鹤安抚李挚道。
也只能如此了,两人又不辞辛苦地赶了回去。
他们走后,湖上小船上玩得正开心的陈耀祖,悄悄地掀起一个箱笼,往里头塞了一块炙肉,哄道:“赛雪乖,这回可不要闹啊。”
赛雪偏过头去不肯吃,一双碧绿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挚离开的方向。
小祖宗闹脾气乃是常事,陈耀祖浑不在意,笑笑放下了箱笼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