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闻言,不免又对月姬高看一眼,一般女子见郎君垂青,只怕又会生起不该有的心思。可她连当面拜谢都回避了,也是个拎得清的。
“月姬之言我会转达,在此别过。”小厮微微颔首,转身走出了香榭。
虞月儿颤巍巍打开锦盒,里面除了两张卖身契还有一堆沉甸甸的银饼,她目光缱绻,略带留恋地抚摸着两张泛黄的卖身契。
自幼为奴,她早已不知何为自由。
是王家郎君给了她此生最大的尊严。
虞月儿紧紧将两张卖身契拽在手里,闭眼,张唇,一口一口吃了进去,待到最后一角被吞咽下肚,她才如梦初醒望着内院高阁的方向。
君似皎月,自当有良配。
惟愿郎君千岁,年年顺遂。
……
狗头保命钱~
“郎主,顾寮主来信了。”
顾秉雍正坐在院前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了齐昭的话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好啊!我就知道那个泼皮定然还活着,快快拿来。”
齐昭被老家主的前后反差吓了一跳,怔忡了片刻才将手里的竹筒递上。
顾秉雍笑着捏了捏胡须,“来来来~看看这泼孙又写了什么骂我的话。”
齐昭,“……”
顾秉雍迫不及待拆了信筒,抽出里面的小纸条。
啧?怎么是这张这么小的纸?上回她寄的家书可有整整八页。
顾老家主有些不满。
“什么狗屁玩意儿!!”
待看完信上的内容,顾秉雍立马将之前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幸好没有八页,就这么短短几个字差点没把他气死,要再多几个字,后果不敢想象!
齐昭默不作声地盯着地面的青石板,果然,能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家主暴跳如雷,只需要一个顾妙音。
他实在有些好奇,顾寮主到底写了什么?
顾秉雍骂完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个后辈,为免自己太失态只得强装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靠背踱步走到太师椅前,慢悠悠坐了下来。
齐昭偷瞄了老家主一眼,静等吩咐。
顾秉雍慢慢捋着白须,一脸高深,“齐昭……”
呸!装不下去了!
只见顾秉雍再次跳脚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桌上的小纸条骂道,“哪家好人张口就敢问阿翁要一千两黄金!黄金啊!开口就是《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要的还是孤本!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齐昭,“……”
眼看老家主眼睛都要冒火了,齐昭也装聋作哑不下去了,倒了一杯热茶递上前,“郎主息怒。”
顾秉雍越想越气,端过齐昭手里的茶杯,“家里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吗?老夫虽是三朝老臣,田禄不过四十倾,年俸不足千石,庄子铺子的现银年年都是送进桃源的,我哪还拿得出一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