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事关崔五娘之事却只能暗中打听,他不便随行带着译者,果然被胡语难住了。
“△○☆□≈○☆□……”曹氏见他不接话,料准了他不会,更是咕噜咕噜个不停,竟是一时都不歇。
薛琅不再强求,抬手一揖:“谢过夫人。”转身出了客栈。
辰时的朝阳亮闪闪投在街面上,早起的龟兹城民闲着无聊,已是你弹琴来我跳舞,于欢快曲声里开启这太平春日。
他望着往来众人,想起了铜钵上的那个小小的“柔”字。
崔将军的嫡女究竟流落在何处,是否真的被人所劫,现下只能从那潘安身上找缺口。
王怀安并不知薛琅前来寻潘安的真正意图,低声献计:“大都护,不若卑职带着人在此处蹲守,将那小崽子绑了。”
薛琅轻摇头。
那潘安若是寻常市井无赖,昨日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什么,便不能容他逍遥到今日。
可他乃忠勇之后,又诸般狡猾,硬不得软不得,很有些棘手。若逼他太过,他一张嘴随口乱说,自己会更被动。
只能先稳住他,再从长计议。
薛琅暂且抛开此事不提,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为白银亲王寻的西席,何时到齐?”
“今早新到的两位已安排进都护府歇息,最后一位明儿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王怀安回应,“大都护放心,此回找来了三人,白亲王哪怕再挑剔,也保准能选中一人。此事,一定万无一失。”
薛琅点一点头,“待人到齐,让他们歇一歇,后日便出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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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笔直的乡间路一直往前延伸,在路的尽头,横跨着龟兹最甜的西川河。
那位传说中的白银亲王,据说因为中意钓鱼,便将府邸建在西川河附近。
四月的清晨还有些冷,崔嘉柔胯-下的大力打了个响亮的响鼻,身畔骡子上的赵勇也跟着长长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闷。
“你老老实实同我讲,这般着急寻活儿干,是不是以为我财力不丰,担心给我添负担?”赵勇问。
“哦?世伯为何以为我以为你财力不丰?莫非世伯过往都是装有钱?”崔嘉柔纸扇一摆,笑眯眯反问。
赵勇被噎住,反将一军:“阿柔可是一路上用光了银钱,手头不宽裕?”
嘉柔将纸扇一收,扭了头:“才不是,儿不知多有钱。”
“真不是?”
“不是!”
两个穷鬼打了一阵机锋,都没从对方口中套出话来。
脚下的路继续往前,路的两旁是绵延不断的青绿一直蔓延到天边,成团的杏花树似蓬勃的绯色云朵,争先恐后堆挤在两边隆起的山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