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之后,李期邈肉眼可见地深沉了许多,她总是忧郁地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是功课还是言宣教的,她回答的更加出色了,有时候还会要求学习些旁的,比如……
“小期期,你怎么想学画符啊,以前我说星象的时候,你不是表现得不耐烦吗,画符可颠覆了你以往的观念的东西,学起来更加吃力,而且。”他欲言又止,看着李期邈的脸,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期邈摆摆手,“不就是这是仙侠领域的东西吗,我一个普通人就算会画了,也挥不出来里面的力量吗?我就是好奇,这符怎么画的,以前看小说,就喜欢看主角画符,什么引雷符啊,什么火符啊,感觉酷比了,你是神仙吗,我不得好好看看你怎么画符,好研究研究?”
“行吧。”言宣倒是没太多抗拒,李期邈想学就学吧,但是:“不能只有好奇,学了就好好学,不要半途而废。”
李期邈俏皮地吐了个舌头,敬礼道:“yes,sir。”
可能是因为她有天赋还是怎么的,她在画符上的快,越让言宣对这些一步成符,却因为没有灵力只能是个漂亮的废纸而感到叹息。李期邈倒是接受良好,毕竟开头便说了她没有灵力,即使成功了,也只是增长点经验值罢了,没什么多大的杀伤力。
不过她学习画符并不是为了自己能用,只是为备不时之需罢了,比如,对方向你扔了一个符,你可不可以从这个符中找到一个点,然后让这张符荒废什么的,不过这事有些离经叛道了,还是不要让言宣知道这种事情了。
李期邈这几天下完课,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上课铃响才匆匆赶过来,以前单老师在的时候还收敛点,现在也经常在老师上课的时候,掐着点名的时间进入学堂。
回答问题的时候倒是对答如流,文章也没多大差错,就是感觉上课也不积极了,经常呆,有时候叫她名字,得叫两三次才回过神来。
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几个老师一合计,好嘛,这孩子是不是真出事了。
可是一个皇子,出事也就这几件,要么母家失势,要么降了母妃嫔位,但皇宫里也没传出来德妃家怎么样了。
猜测来猜测去,不如还是问问本人吧。真有什么事,问家长还不如直接问孩子,万一家长认为自己孩子不好好读书,直接棍棒教育,不起到开导作用,让孩子更自闭了怎么办。
所以,在李期邈下完课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童老师叫住了她,他招了招手,面容慈祥,笑容和蔼,“孩子,过来。”
李期邈不明所以得跟着童老师来到了所谓办公室的地方,里面坐着几个老师,大半都是熟悉的面孔,不时的有老师向这边张望,李期邈搓搓手指,有点局促。
童老师拉了个凳子过来,招呼道:“坐。”
见他面无异色,李期邈忐忑的心稍稍放下,童老师试探地问道:“李同学,最近在学业上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时间让她问问题,李期邈表示她心里有点慌,她紧绷着脸,双脸泛红,谨慎开口:“诗经还是周易啊。”
童老师眼前一亮,放松下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必定知无不言。”
李期邈便将脑内搜索到的一段诗,“采薇中有句话:君子所依,小人所腓,这刚开始以为品德高尚的人,以及品德低劣的人呢,不过后来老师说是士兵,我就在想这些很容易误解的词语到底怎么避免出错呢。”
“这是个好问题。”童老师正襟危坐,从桌案上拿起一张纸来,“我们看小人就以为是品德低劣的人,看高人,还以为是厉害的人,但有时候这些词本来的意思倒是逐渐被遗忘了,小人字面意思,渺小的人,一个军队里,是由很多个士兵组成的,有才能的人只是少数,我们从这句话分析一下,虽然君子对卑鄙之人也可以对,但两者都倚仗的什么呢,我们结合上下语境来,这里写了戍,说明是讲边关的,前面又说驾彼四牡,四牡骙骙。是写的载具,就不是品德高尚和低劣之别了,而是有能力和普通人都要倚仗的东西的意思了。”
李期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是总结道:“就是得结合上下语境来,不能理所当然了。”
童老师欣慰一笑,李期邈点头,“谢谢老师。”
“所以你的惑解开了吗?”童老师问。
李期邈不明所以地点头,“解开了。”若是这个惑的话,算是吧。
两人就牛头不对马嘴地自认为自己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所以直到李期邈离开办公室,她也以为只是简单地交流学术呢。
李期邈出了房门,便觉有些古怪,若是老师单单问这个问题,他不应该吞吞吐吐才是,倒像是想问些别的,却好像歪打正着了一样,不过,李期邈摆摆手,管他问什么问题呢,反正她解惑了不是。
赵烨适时出现,问他是否直接回家,李期邈看看天色,惊讶地叹道:都这么晚了,便让他备个车马,他出宫一趟。
赵烨点头应是,但是要求自己陪同,李期邈无语道:“若是我不答应,你就不跟来了?”
赵烨低头不语,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