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小的时候,老娘就去了,她只有这么一个闺女(父亲不详)。
临死前把周妈送到了海城孔姓人家,成为孔家二小姐的伴读,到16岁时不知何故,有一天突然回到村里。
隔了一年,表姐给介绍大户人家做保姆,巧合的是那大户人家听说是周家庄周姑姑家的女儿(也就是周妈的娘-周姑姑),就二话不说要了过去。
表姐不知道,村里人可能也不是很清楚。
周妈的外婆是宫里出来的周姑姑,娘也是,周妈又是海城有名望的孔家长大的,可见一斑。
周妈是到了h市的方家两年,后来申市的严家老爷子要过去的,后在大小姐身边一直到现在。
由于十几年没有回来过,记忆有些模糊,到了两个岔路口不知道再往哪儿走。
三口人,蹲在泥路边上,靠着树桩,眼巴巴的等啊等,皮都被焦阳晒出红褶子出来了,才看见一个老黄牛慢悠悠的晃过来了,还挺优哉游哉的。
老爷爷带着个乌兹兹的竹编斗笠,拿个鞭子呦呦翘着靠边上停下来了。
“娃啊,这是咋了?可不行这么嗮着,这日头毒着呢。”
您老说的什么话,我们一句没听明白。
还好周妈能说方言:“老大爷您好啊。我们想去周家庄,不知道走哪条路。”
“哎,好好好,好着呢。这是走亲戚?
周家庄啊,现在不行叫这个,叫五星公社。
你们啊,得走右边那条路。
走,上车,我正好要去找周家老二要米去。
这不干人事的,前年借的米到现在还不还我们,我得去要债。顺便送你们。”
“哎哎,谢谢您老了。这太不好意思了。”
“谢啥,对了,你们去哪个生产大队?”
“我们有很多年没来,不知道啊。”
“哦,那你们是找谁?”
“找周丙生。”
“啥?你找的是那个老狐狸呀!
我跟你说,借我们粮的那个王八羔子就是这个老狐狸的二孙子,叫二狐狸。
不干人事,借遍了周围村的粮不还,说等明年再还。
这都两个明年了,今年又是明年。”
周妈听后讪讪的:“这……是远房二爷。”
“哦,没事儿。也不关你们什么事儿,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就是气不过。
这不干人事的玩意,太狡猾了。
当时哭鼻子抹眼泪的,那个凄惨哟……
磨得我实在没招了,都在我家住上了,不给粮不走,吃了我们家都几大碗饭了,再住下去,我们家娃的口粮都给干没了。
实在没办法就把大队的口粮给了几十斤。
好家伙就几十斤,我也没好意思让他打条。你猜怎么的?”
三人听了,也是好家伙,这都干了多少个不干人事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