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青色衣袍的人似才反应过来,伸手向伤处碰了下,“嘶”地一声便缩了回来。
“没事,少云不要担心,哥哥待会儿涂点药就好了。”
有时候,他梦到青年和一妇人在院子里激烈争吵,却是因为带着浓重的口音,他没怎么听清楚。
就只听到了,“成家”“女子”什么的。
似乎是妇人要让青年成家,青年却不愿意,坚持要先给自己治病。
从头到尾就妇人一人在那里歇斯底里发疯一样,不时院子里传来什么被砸碎在地上的破碎声音。
回应这些声音的,却只是青年无声的沉默。
最后,他听到院子里传来妇人崩溃的大哭。
有时候,他还会梦到,自己长到了快成年的模样,可是却虚弱得连下床都没力气,每日睁眼都只是见着头上再是熟悉不过的房梁。
就这么一日日的,一日日的,青年除了一日三餐送饭,其他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手上都会拿着一粒不知炼了多少时日的丹药,然后小心地就着水与自己服下。
他听到他在安慰自己,“少云不怕,哥哥一定会医好你的”。
青年身上永远穿着脏乎乎的几乎快看不出颜色的青色袍子,一头黑发如杂草一般随意地被一根布条绑住,脸上更是常年脏污,很难与他印象里清冷出尘的男子划上等号。
有时候,他隐隐约约又会看到,他堂堂一男儿,竟是在自己面前落泪。
有时候又会从他的丹房里传出各种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和男人无力又愤怒的咆哮。
明明那么坚毅的男儿,却是被现实逼得快发了疯。
再睡过去后,醒来,就看到自己似乎坐在了男子手里,见着男人又哭又笑地看着自己。
越过男子,他看到他背后不远处的粗衣妇人,眼色怨毒地看着他,手里的菜刀,捏得死紧。
这些,是不是就是他那些尘封在时间里的记忆?
陶小树不知睡了多长时日,醒来后,身上的绷带和腿上的石膏都不见了,他只觉得一身轻松,神清气爽,再无以前小孩模样时的疲惫感和困意。
见着他醒来,扶少阳很是高兴,嘘寒问暖生怕他落了什么病根。
日日跟着扶少阳来看望照顾他的狐七首先发现了他的不同。
“哇!二公子你的魂魄恢复了。”比以前可紧实了不少呢还。
“是啊,我现在觉得精神特别好”,陶小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尝试地动了动受伤的腿脚,除了久卧病床的不适感,竟是一丝疼痛都再没有,似是好全了,“咦?我这是睡了多久?”
“足足三个月呢!可把主人给急坏了。”
“这么久吗?”
扶少阳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微笑地看着他道:“也不是怎么久,看着少云你身子好起来,哥哥高兴都来不及。这才三个月,有何长的?只要你好好的,哥哥怎样都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