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在眼前大开,几丝光线从牢内泻出,鉴于数次前车之鉴,江月蝶下意识闭上了眼。
腕上被寒意环着,温敛故牵着她,错开了几步,挡在了江月蝶的身前,率先踏入了牢中。
江月蝶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紧张道:“里面有什么?”
“没有你怕的东西。”
不等江月蝶松一口气,温敛故又扬起一个笑:“只是过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悬起的心刚刚放下,被温敛故这么一说,江月蝶不由再次紧张起来。她紧紧握着温敛故的手,像是抓住了这片混沌光影中唯一的依仗。
江月蝶往前踏了一步。
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呛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现在’没有我怕的东西?”
江月蝶嘀嘀咕咕,着重咬住了‘现在’一词的字音,眼睛在牢内扫了一圈。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东西之后还会变化么?”
温敛故浅笑不语,引得江月蝶更加好奇,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牢内布局。
意外的,这间位于末端的大牢并没有江月蝶想象中血腥无比的残肢断臂,亦或是血迹斑斑的刑具锁链也不见踪影。与之相反,江月蝶抬眼望去,入目所及牢房内全是高耸及顶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叠放着书卷。
有那么一刻,江月蝶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里不是沈家暗中设置的水下地牢,而是某个家族的藏书房,
书柜摆放得
错落有致,每个书柜之间都隔着约有一尺的距离,随着江月蝶步入其中,浓郁的花香逐渐弥漫成浅淡的雾气。
习惯之后,不再觉得呛鼻,反倒觉得身体都松弛了下来,颇有几分昏昏欲睡。
若非清晰地记得自己现在正处于地牢之中,江月蝶绝对会放松警惕。
江月蝶皱起鼻子,屏住呼吸:“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温敛故抿起唇,浅浅一笑:“不妨猜猜看。”
哟,还卖起关子了?
江月蝶横了眼温敛故,轻哼了一声。
猜就猜!
她微微抬起下巴,甩开温敛故的手,上前几步,将手搭在了书架上,运气灵力探查。
先前为了给温敛故愈合伤口,体内的灵力消耗得已经差不多了,如今仅有一层稀薄的灵力。
幸好只有稀薄的灵力。
感受到自己的放出的灵力被书柜极快地吸走,江月蝶赶紧收回手,惊讶的转过头。
“你之前就发现这个书柜会吸收灵力?”
温敛故略一颔首,再次牵过她的手将指尖包裹在掌内。
他的动作很快,仿佛再慢一拍,两人之间就会出现无法跨越的沟渠,他将再也抓不住她。
被他握住的手有些冷,人也有些颤抖,温敛故感受到,江月蝶似乎是有些害怕。
大抵是她又无端联想起了什么,自己吓自己了。
温敛故无奈地笑了一下,摩挲着她的指尖,从指尖为她输送灵力。
“你现在就这样害怕,到让我不知后面的话还能不能
说。”
江月蝶脑子里有些乱,温敛故的话倒是将她从那些混乱的画面中救出。
她下意识紧握住温敛故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克制住自己险些要溢出口的尖叫,江月蝶扯了扯嘴角,努力在陌生的环境中维持镇定。
“我想起了一些事,现在脑子里有点乱……不如你先说吧。”
就在刚才,在她的灵力脱离书架的前一秒,江月蝶脑中闪过些许乱七八糟的画面。
呆滞,阴森,死气沉沉。
这些记忆的片段并不属于她,而该归于……“江月蝶”。
原著中的炮灰江月蝶。
“小心。”
温敛故及时抬起另一只手挡在了江月蝶的额头前,避免了她和梨花木书架的亲密接触。
他想了想,认真提议:“你若不想看路,就离我近些,免得撞到头。”
倒也是个办法。
江月蝶果断认怂:“就按照你说的办。”
下一秒,她紧紧环着温敛故的手臂,像是幼鸟归巢般眷恋,几乎整个人都黏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