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调微微上扬,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江月蝶毫不犹豫地点头,下一秒又警惕道:“我喜欢的是它长在你身上的样子,你不要想着把它拔下来!”
“好,不拔。”温敛故喉咙中溢出了些许笑意,有些低低的沙哑。
“既然你喜欢,为何又用手遮着。”
分明是问句,语调却十分平静,像是在克制压抑些什么。
温敛故将声音放得很轻:“倘若真的喜欢,不该想要多看几眼么?”
这逻辑似乎很对,但又有种说
不出的微妙。
倘若放在平时,江月蝶定会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但眼下被那双泠泠若秋水的眸子带着希冀地望着,她的心不自觉地软了起来。
……不就是看个鳞片么!
反正她本来也是想看的!
江月蝶一咬牙,挪开手,将脸凑得更紧。
侧颈的鳞片约有拇指指甲盖的大小,因先前被温敛故用手拔过的缘故,浅青色鳞片的根部泛红,隐隐有些血色,丝丝缕缕地在鳞片上蔓延。
让人看着心疼极了。
江月蝶小心翼翼地将指腹搭在鳞片上,轻轻问:“还疼么?”
两人贴得很近,她开口时唇畔几乎擦过侧颈的鳞片,湿热的吐息落在干燥的鳞片上,锋利的边缘都变得绵软。
喉咙有些干涩,温敛故垂下眼虚虚地望着她的侧脸,原先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
他神使鬼差地开口:“……疼。”
话出口后,温敛故抿了抿唇,对上江月蝶抬起的眼眸,又轻声道:“很疼。”
江月蝶杏眼顿时睁得极大。
连温敛故都说疼了……
那一定是真的很疼啊!
江月蝶着急道:“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药膏。”
药膏么。
这个词汇像是一个机关,勾起了曾经的画面。
指腹温热,化开清凉的药膏,落在疤痕上。
温敛故曾以为江月蝶这是在做无用功,并不当回事。
如今回忆起来,却觉得手指上的疤痕都留有了温度。
不再轻描淡写,而是求之不得。
不可否认,对于这个提议,温
敛故有一瞬的心动,但又刹那消散。
此时此刻,他更不想放江月蝶离开。
而且……他们?
又是那些无关紧要之人么。
温敛故不悦地拧起眉心,双手环住了江月蝶的腰,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不要去……”
尾调拖得很长,像是在笨拙地撒娇。
江月蝶有些想笑,冰凉的触感穿过衣物贴近肌肤,她又顿时清醒过来。
如今闻府正值多事之秋,若是因此惹人怀疑起温敛故,又是凭生事端。
江月蝶犹豫了一下:“揉一揉会好些么?”
她记得小时候摔跤重了,妈妈会给她揉开淤青。
也不知道这法子放在温敛故身上,会有效么?
江月蝶迟疑地看向了温敛故,接收到她的目光后,温敛故微微颔首,弯起眉眼笃定道:“会好。”
“要你揉。”他又补充道。
不用他说,江月蝶也不敢劳烦这位拔自己鳞片的狠人动手。
指尖轻轻地落在了那枚小小的鳞片上,江月蝶不敢一下用力,控制着力气,用指腹在鳞片上打了个圈儿。
她逐渐加重了一些力气,就这样揉了一会儿。也不知是第几圈,在指腹剐蹭到鳞片边缘时,指腹竟然隐约摸到了些许温热。
江月蝶起初还不在意,直到她揉到鳞片带着血丝的根部时,发现那里更烫。
……蛇的鳞片会发烫么?
江月蝶迷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