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镇魔司后院,一处偏僻的庭院内,波光粼粼的水池上,飘着几片荷叶,一座亭子屹立在水面上,一条蜿蜒曲折的碎石路,将亭子与后头那间屋子连接了起来。
屋子的大门敞开着,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屋内尽头处摆放的书案,四周的书架上满是藏书,散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袁鸢就坐在书案后,翻阅着一枚玉简。
头也不抬地回绝了请求,还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走?”
宁泉哭丧着脸,看着眼前出狱后,已经换上一身黑色官衣,腰佩长剑,英姿飒爽的袁鸢,心中叫苦连天。
原本他以为自己交了令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镇魔司离开。
没想到,袁鸢居然叫他来当近侍。
这就让他想不通了。
自个一个小狱卒,平时不活跃干事不积极,应该是走了都没人注意到的那种,袁鸢是哪根筋搭错了,让他来当近侍?
这种等同于秘书一样的工作,是他这个狱卒能干的吗?
不过,现在他是那个被问的倒霉蛋。
该怎么回答自己想辞职的问题呢?世界太大,我想去看看?还是说我是蚍蜉的代掌门,听说你要出来调查我,所以决定先溜为妙?
思索再三,宁泉决定谨慎一些。
“因为怕死。”
“怕死?从何说起?”
一直在低头查看玉简的袁鸢,终于抬头看了过来。
“这还用说吗?我当狱卒的时候,是什么样,您也看见了吧?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就是个混子,贪生怕死很正常吧?”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死?”
“。。。”
对比了一下双方实力,宁泉决定忍了,重新组织语言。
“您作为囚犯,如今忽然放出来,显然不是格外开恩,而是对您有所需求。您被单独关押,又没什么看守措施,一看就知道不简单,能关押您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这样一来,能让您出狱,并且直接成为镇魔司都尉的麻烦,肯定不会是个小问题。
所以,面对这种问题,我这样的小人物,跑远点不是很正常吗?”
听了这个回答,一直面无表情的袁鸢,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将手中的玉简放下,从书案后站起,按着长剑向他走来。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一个小问题,我想你也听说了,蚍蜉潜入了城里,可能要伺机搞什么破坏。”
“这就对了嘛,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想跑也很正常嘛,您说是吧?袁都尉,您又何必一定要我留下呢?平日里我也是尽心尽力,从未为难过您啊。”
宁泉堆起满脸笑容,企图讨好眼前的女人。
然而,袁鸢却剑眉一挑。
“没有为难过我?是谁在牢房外说我是笨蛋的?对了,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出来打我啊笨蛋,对吧?”
说完,这女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白皙的五指纤长有力,语气里满是玩味。
宁泉冷汗直冒,笑容也快绷不住了。
“您。。。您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过不去吧?这是公报私仇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试图观察袁鸢的表情,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逗他,但很快,袁鸢就走到了他的身后,按着他肩膀的手,一刻都没放松。
“放心,我当然不是因为这点小事,才让你留下来的。”
袁鸢淡然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宁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立马就因为接下来的话语,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让你留下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你是蚍蜉。”
这一瞬间,仿佛脑海里仿佛有个炸弹被引爆了,将脑海里的一切杂音赶走,只留下一片空白与不断回荡的嗡嗡声。
宁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怎么回事?